平把范雎藏匿了起來,更名為張祿,以躲避魏齊的追捕。
這時,秦昭王正好派王稽出使魏國,鄭安平假裝是差役,服侍王稽。王稽時刻不忘刺探魏國的虛實,隨口問鄭安平:“魏國有沒有賢人願意跟我一起去秦國效力?”鄭安平回答說:“我有一個同鄉叫張祿,想求見您,聊聊天下大事,可是他身上有仇,不敢大白天現身。”王稽說:“那夜裡你帶他一起來吧。”
鄭安平夜裡帶著范雎前來拜見,才說了幾句話,王稽驚覺范雎胸懷天下,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當機立斷,立刻和范雎約定時間,約好在餞行時必經的三亭岡會面。
到了約定的時間,魏國送行的官員們在三亭岡與王稽餞行。王稽辭別後,經過范雎的藏身之處,趕緊把他藏進車裡,很快就到了秦國國境。經過湖邑時,遠遠地望見遠處來了一隊豪華的車騎。范雎問王稽是誰,王稽說是秦國的丞相穰侯照例巡視。范雎說:“聽說穰侯專權,而且非常討厭別國的人士投奔秦國,他要是看見我非得折辱我一番不可,我得藏起來。”
過了一會兒,穰侯到了跟前,向王稽道過辛苦,又問:“你該不會帶著什麼說客一起回來了吧?那種人有害無益,只會憑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給國家添亂。”王稽趕緊回答說:“不敢不敢!”穰侯走了之後,范雎說:“聽說穰侯足智多謀,而且又多疑,剛才就懷疑車裡有人,可是忘記搜查了,待會兒肯定會回來搜查的。”於是范雎棄車步行,邊走邊嘟嘟囔囔:“穰侯啊,今天你這樣對待我,以後會後悔的!”
走了十多里地,王稽從後面追趕上來,告訴范雎,不出他所料,穰侯果然回頭來搜查,看到車上沒人才罷休。
回到咸陽,王稽覲見秦王,報功說:“魏國有一個張祿先生被我請來了,他是著名的辯士,曾經對我說:秦國現如今危如累卵,得到我才會安全。希望大王您接見他,和他面談。”戰國時期,辯士很受歡迎,因此有許多騙子假借辯士的名頭到處招眼撞騙,秦王肯定早就聽夠了這種大言不慚、危言聳聽的話,根本沒當回事,只把范雎安頓在旅館裡,一日三餐只供應最低等的飯食。如此過了一年多。
當此時,秦國國事強盛,在南面,奪取了楚國的重鎮鄢和郢;在東面,攻破了齊國;還數次圍攻韓、趙、魏三國。因此秦昭王非常自負,對天下的辯士一概嗤之以鼻。
穰侯和華陽君是秦昭王的母親宣太后的弟弟,也就是昭王的舅舅;涇陽君和高陵君都是昭王一母同胞的弟弟。穰侯是丞相,那三個人都官拜將軍,都有封地,依靠著宣太后的權勢,這四個人的私有財產竟然超過了國庫!昭王早就心懷不滿,礙於太后的面子不好說什麼,這時范雎看準了昭王的心病,上書說:“家資殷實的,肯定是取之於國;國家殷實的,肯定是取之於別的諸侯國。如果諸侯豪富,毫無疑問是侵削國家的利益而中飽個人的私囊。我想跟大王您說的類似的話還有很多,您為什麼不願接見我呢?”
昭王一看這封書信,大喜,趕緊召范雎前來。
昭王在離宮召見范雎。范雎去得早,到了宮門口,假裝不知道內宮的通道就往裡闖,剛好這時昭王走了進來,宦官很生氣,使勁把范雎往外趕,一邊趕一邊說:“大王來了!“范雎故意大叫大嚷:“秦國哪來的什麼秦王?秦國只有太后和穰侯!”范雎想用這個辦法讓昭王醒悟。昭王看見這種情形,趕緊上前迎接范雎,再次謝罪。
正式會見開始,昭王屏退左右,長跪三次向范雎請教,范雎連續拒絕了三次。這種你進我退的儀式做夠了,范雎才鼓動如簧之舌,搬出周文王禮遇姜太公等著名事例數落了一番昭王,意思無非就是“以前你為什麼不待見我,我好委屈啊”。昭王趕緊又謝罪。
范雎向昭王獻的計策,無非仍是合縱連橫那老一套,即拉一個打一個,如此這般,最終把別的諸侯國全部吞併。而且范雎又趁機中傷穰侯,說穰侯對秦國不忠。昭王於是拜范雎為客卿,對范雎言聽計從,果然大見成效。
幾年後,范雎又給昭王支招兒,說太后、穰侯一家會對昭王的帝位造成威脅,昭王於是廢太后,把穰侯、華陽君、涇陽君和高陵君都驅逐出關外,拜范雎為丞相,封為應侯。因為秦國在諸侯國中最強大,范雎至此達到了權力的頂峰。不過,這時他的名字仍然叫張祿。
魏國聽說秦國即將征伐韓、魏,派須賈出使秦國。范雎故意衣衫不整地單身前往須賈的住處拜見須賈。須賈乍見范雎,大驚,問:“原來你還沒死啊?”范雎回答:“是的,我還活著。”須賈問:“你在秦國做說客嗎?”范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