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賢能感化窮兇極惡的土匪,認為你的品德很高尚,所以想將國家託付給你。”
季寥道:“打一桶水來。”
在廚房的丫鬟不情不願的打了一桶水來。
季寥洗了洗耳朵。
虎丘國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季寥的意思。
那人道:“敢問大賢是什麼意思?”
季寥閉目不語。
丫鬟嬉笑道:“我知道我家主人是什麼意思。”
她在這裡只能跟瘋子主人和驢作伴,早就寂寞的發瘋,現在有機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顯擺,當然很開心。
那人道:“還請姑娘示下。”
丫鬟道:“我家主人品性高潔,聽到你們國君打算讓位給他,覺得汙了自己耳朵,所以要洗耳。”
那人不由讚美道:“真是賢者。”
季寥打個哈欠道:“你們回去吧。”
那人見季寥不答應,只好告辭。
回去之後,季寥拒絕國君禪讓之事傳遍虎丘。
國民們聽到了,便覺得季寥是真正的大聖賢,於是都搬倒季寥附近居住。他們認為自己住在賢者身邊,就應該講禮儀,於是互為謙讓,鄰里和睦。
虎丘國變成了一處世外桃源。
他們以此為樂,反倒是忘了季寥的存在。
後來有人聽聞虎丘國的事,便來考證,這才發現,季寥已經不在了。
大儒聽聞此事後,將此前對季寥的評價做了修改,換成“德合一君,能徵一國。”
……
……
數十年過去,大儒已經垂垂暮年,虎丘國已為陳跡。
是夜,他邀了幾位朋友,圍爐夜話。
許是感覺自己時日無多,大儒說起年輕時的事,便拿出季寥的事蹟,講給身邊的人聽。
其中一個人大笑道:“這種人也不值得誇耀。”
大儒道:“榮子有什麼見解?”
榮子道:“如果他自己很高潔,怎麼會讓人找到,所以這種人沽名釣譽。”
大儒道:“可他確實感化了山寨的土匪,而且也沒要國君之位。”
榮子道:“真正淡泊的人,世界都讚美他,他也不為所動,世界都詆譭他,他也不掛於心,又何必要刻意去洗耳朵呢。何況他當了國君,豈非不是那麼賢。而且如今虎丘國安在?”
大儒不由陷入沉思。
榮子繼續道:“不尚賢,使民不爭。虎丘國正是因為人人想做賢者,故而最後再度爭端起來,從而淪為陳跡。那人真是賢者,難道預料不到這種事?”
……
……
“當初主人說虎丘國會很快消失,我還不信,現在回來看,果然消失了。”
曠野,一人幕天席地,身邊是一隻老毛驢和一個老丫鬟。
這人也老了,其正是季寥。
話是老丫鬟說的。
季寥道:“這是可以預料的事。”
老丫鬟道:“那為什麼主人不去阻止?”
季寥道:“這原上青草,年年枯黃,我都沒去阻止,所以我何必去阻止一個國家的興衰。”
老丫鬟道:“只是主人這麼有才能,來到這人世間,卻什麼功業都沒做,真是教人可惜得緊。”
季寥道:“你錯了,我們一直以來,想去哪就去哪,這不是最快意的事麼,就像是風一樣輕盈自由,有什麼可惜的。”
老丫鬟道:“但我還是覺得可惜。”
季寥道:“你覺得可惜,那是你的事,而我要走了。”
老丫鬟道:“主人要去哪?”
季寥淡淡一笑,往前面走去。
他居然飛起來。
這世界本無道法。
但季寥用的也不是道法。
他已經化進自由自在的風中。
心似浮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若明白何謂自在,自然能脫身輪迴。
毛驢看著季寥飛起來,忽地也明白過來。
“還是輸了。”它知道自己就算明白,也慢了一步,何況還是在季寥示範下才明白的。
老丫鬟先是看到季寥飛走,然後又看到毛驢飛走。
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難道瘋子主人是神仙?
……
……
無邊苦海,救苦天尊睜開眼,低語道:“原來那金闕玉冊裡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