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留下圖畫是想做什麼,但其效果就是對修士有莫大害處。
可說出真相,未免就有些詆譭那位了。
那位畢竟是碧遊的祖師,季寥自然不好說的太透徹。
他道:“你相信我的話,便聽我的。”
季寥語氣稍嫌重了一點。
碧遊沉吟片刻,說道:“徒孫會認真考慮的。”
季寥並無氣惱,碧遊沒有直接說聽從她的話,可見她自己是個很有主意的人,而且要認真考慮,足見她絕非偏執己見。
這都是修行人應當具備的好品性。
獨立,自強,不一意孤行,這樣的人如果沒有成就,便只能怪運氣不好。
雖則如此,季寥還是彈出一指。
便有道火生出,分作八縷,點燃所有的圖畫。
熊熊大火燃燒,將圖畫轉瞬化為灰燼。
碧遊自然出乎意外,凝眸注視季寥。
季寥淡然一笑道:“我弄壞了你們祖師殿的東西,要賠麼?”
碧遊道:“徒孫想要一個解釋。”
她略有些咄咄逼人,可這畢竟是祖師遺物,季寥縱是師叔祖,也不能隨意損毀。
碧遊心下覺得有些對不起師叔祖,但作為太虛一脈的傳人,天然有責任維護太虛一脈之物。
季寥道:“沒呢。”
碧遊只好一直盯著季寥。
可是她總不能做出很兇惡的姿態,最後不得不軟化。
碧遊道:“師叔祖是欺負碧遊。”
季寥道:“是啊,我就是欺負你,誰叫我修為比你高,輩分比你大。”
他如此理所當然說出來,反倒不是那麼盛氣凌人。
碧遊有些好氣又好笑,決心先揭過此事。
她扯開話題,說道:“師叔祖,我之所以有些急功近利,是因為感應到師尊有危險,我想幫她。”
太虛神氣,同氣連枝。
她和凌霄是當世唯二修行太虛神策的人,互相之間,自有冥冥感應。
季寥道:“你是關心則亂,你短短時間又能提升多少。畢竟你師父真有危險,你除非一步登天,否則怎麼能幫到她。”
碧遊道:“弟子不知如何是好。”
季寥道:“每個人都應該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不是該不該去做,而是首先要問自己,是不是一定要去做。”
碧遊道:“怎麼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做?”
季寥道:“當你有此疑惑是,便不是一定了。”
“額。”
季寥輕輕一笑,隨後掐指。過了一會,他平靜淡然道:“你師父確實有劫難,但能不能度過,在她自己,你不用管了。”
“好。”碧遊道。
季寥輕輕一嘆。
碧遊道:“師叔祖嘆息什麼?”
季寥心道:“你師父有劫難,那是當初我和老頭子師兄都預料的,她過得此劫,另有天空海闊之時。可是你,運道卻不及你師父啊。難道修行太虛神策,都註定要飽受磨難。”
對於太虛神策這門世間無上法,季寥不免有了新的認知。
即使身負太上劍經以及種種無上絕學,季寥仍是沒法小看太虛神策,那確實是深究宇宙至妙的無上法,超乎想象,不可思議。
他不忍看向碧遊,而是注目地上的灰燼,發現有未曾燒完的圖紙。
“太上不可見。”
五字微不可察,落於季寥眼中,卻不覺驚心。
不急細想,殘餘的那一點圖紙,居然化歸虛無。
“這是一種提醒?”季寥不由思考。
太上不可見,其中真意到底是什麼?
季寥終歸沒有告訴碧遊,她將來會有不幸。
他道:“你跟我去太微閣吧,我有事需要你幫我。”
既然元神之道一時沒有突破,季寥準備修煉心魔大法。畢竟他此前到底被那些圖畫吸引了,這是心性有所不足的體現。
心魔大法正好可以補足這個缺陷。
可是心魔大法修行起來,兇險難測,即使有天書照看,亦難免有風險,身邊多個碧遊照應自是好的。
這也能使碧遊還他人情,因為那樣一來,她會好受許多。
……
……
北方,一座客似雲來的酒樓。這裡沒有南方精緻的雅間,吃飯都在大廳裡,酒樓的裝飾氣派敞亮,在最高的第三層,可以縱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