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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寥見時間還早,準備凝神靜氣一會,卻又心神不寧。等到七月說的三個時辰一到,季寥便感應到日照的氣息靠近。
很快出現敲門聲,佛屠子將門開啟,日照出現在門口,他仍是帶著金色面具,給人種深不可測的味道。
日照溫和地說道:“木真子兄臺似乎對我仍有戒備之心。”
他很是坦然,直接點出季寥此刻的心思。
季寥微笑道:“若是大祭司跟我位置對換,是否能心頭毫無掛礙?”
日照笑了笑,說道:“不能。”
季寥悠然道:“我也是不敢說自己能勝過大祭司你的。”
他言下意有所指,日照自然領會到季寥的意思,對方依舊沒有放下戒心,並且對他有所忌憚。
日照道:“不知木真兄臺對我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地方。”
季寥道:“適才看到那滿天星斗時,我發現一個蹊蹺處,那些星辰都是南天眾星,唯獨少了北落師門,不知是不是巧合?”
日照微笑道:“所以木真子兄臺懷疑我對北落師門有企圖?其實我如果說是巧合,你一定不信,但這確實是真相,聚星巖能聚集星光,化生星辰投影,但北落師門卻是南天眾星之主,落日村這方聚星巖,尚且化生不出它來。”
季寥輕輕頷首,說道:“看來確實是我多慮了。”
日照道:“宴席已經擺好,還請木真子兄臺隨我一道前去。”
落日村的宴席不是擺在高門大院裡,而是在水邊升起一個火堆,村民們圍在一起,火堆上烤著豬婆龍。
豬婆龍就是水中的鱷魚。
在峽谷充滿靈氣的水滋養下,這裡的鱷魚肉都很鮮嫩可口,不用加任何調料,便是絕頂的美味。
七月一身頭飾,著白紗裙,裙子上還掛著許多銀色的小鈴鐺,隨著她一起舞,便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她的舞姿將她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裸足精緻,簡直是大自然都造化不出的鬼斧神工,眼睛裡似含著春水,任何人只要瞧上她一眼,都會被勾了魂。
佛屠子拍起手,帶起節拍,應和七月優美動人的舞姿。
季寥淺淺笑著,看著面前的歡樂場景,心裡卻想著,為何日照說玉清已經不辭而別。
她究竟有什麼要緊事,連一刻功夫都耽誤不得。
日照說他也不知道原因,季寥有些不信。
但對日照說的話,季寥實是沒法分別,因為這人不但帶上面具,而且眼神、呼吸、心跳都保持得極為穩定,對於這樣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說的是真,什麼時候說的是假。
季寥思索間,一隻柔軟的小手拉著他。
一派歌聲裡,熱鬧的氣氛中,舞蹈能使人忘卻煩憂。季寥似乎一下子放開顧慮,跟著小手的主人起舞。他的肉身近乎金剛不壞身,但四肢關節卻極為靈活,身體也很是柔韌。他沒學過落日村村民的舞蹈,但自然而然就配合著小姑娘翩然起舞。
兩人好似兩隻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少女忽地將面頰貼在季寥的面頰上,吐氣如蘭,髮絲幽香。
她的手抱著季寥的腰,輕輕滑動。
季寥極為敏感,感應到她滑動手指,並非要撩撥他,而是正在寫字。
“有危險。”
季寥不明白她為何要給他示警,自己的面頰離開七月姑娘的面頰,看著她春水般的清眸,很快他的口便被柔軟的櫻唇堵住。
“別問。”七月依然是在季寥的腰身上寫字。
香豔的吻,足以讓人回味無窮。但七月的示警,更是讓季寥心頭的陰影放大。
日照到底有什麼陰謀。
佛屠子突然踉踉蹌蹌起來,身子依靠在夜摩訶的肩頭。
季寥將貓兒暫時給佛屠子抱著,這時候一聲清亮的喵聲響起來,聚星巖聚集的星光揮灑而下,天空裡罩下一道光柱,將貓兒籠罩住。
佛屠子手在顫抖,卻仍是拿起鼓槌,敲擊夜摩訶身上揹著的暮鼓。
沉悶的鼓聲,打破了熱鬧的氣氛,村民們都有些意外。
貓兒的叫聲混著鼓聲,越來越清亮,但季寥感覺到貓兒似乎很急切。
七月繼續寫著字,道:“跟我走。”
她拉起季寥,竟要他不管佛屠子和貓兒他們,往另一個方向發足狂奔。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片被愁雲慘霧籠罩的石陣,七月道:“玉清在石陣後面的屋子裡,我們快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