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道:“我要將體內的劍意雜質剔除,但需要一個容器來接納這些雜質,恰好他可以做這個容器。”
季寥道:“原來那小子對你練功有幫助。”
他又向風茹解釋道:“無生的劍意雜質其實對於一般人而言,比仙丹更珍貴,你不用擔心你師兄會因此受到損害,這反而是他的機遇。”
季寥暗自猜測,風羽的失蹤會不會跟他本身的體質有關,畢竟能接納無生的劍意雜質,定有不尋常之處。
風茹本來擔心,聽見季寥的解釋,便釋然。
她終是覺得事情緊迫,向無生道:“前輩,我們現在就去找天書,怎麼樣?”
無生絕非拖泥帶水之人,因此答應下來。
兩道劍光一前一後飛出窗外,饕餮才從一片暗影裡出來,它好奇道:“你小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明明這種事問音音,一下子就清楚了,何必捨近求遠,去問天書。”
季寥道:“白天那個叫狗蛋的黑衣道士,顯然是認識無生的,而他身上顯然有一個難解的謎團,現在再對應一下風羽那小子的消失,以及無生口中的邪惡氣息,你會不會覺得天書城裡還有一股隱藏的勢力,正在幹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勾當?”
饕餮道:“你這麼一說,倒是很有道理,可是你想那麼多,也不如直接問音音管用。”
季寥道:“音音不是我們的依靠,亦不是我們的奴僕。”
饕餮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既然有更好的方法,何必捨近求遠,你顧慮太多。”
它往音音那裡跑去,準備將她叫醒,一股無形之力攔住了它。
饕餮知道是季寥動手,便懶得穿過屏障,回到季寥這邊來,說道:“你明顯知道音音的根腳非常恐怖,她遲早都會離開,現在不利用,將來你想用,怕是都沒機會了,難道你在擔心什麼?”
季寥道:“如果你非要我再找一個理由,那可能我在擔心這一件事。你之前跟我說過,不沾法一般會附帶有不沾因果的特性,這個意思是音音跟別人沒有因果,那我們會不會欠音音因果?”
饕餮道:“你這麼說,倒是有點意思,從我和風茹接受小丫頭道歉後,出現倒黴事來看,顯然我們不能欠她因果,欠了便要還。你的意思是我們儘量不要有求於她,否則會出現不好的事?”
季寥道:“我不能百分百確定,但你看我平時,都是儘量避免有求於她的,這便是我和你的不同,你當初躲避衰劫,卻沒有看到更長遠的弊端,所以有了現在的死劫,即使你託庇於我,一時躲過災禍,但那劫難只會積攢下來,真正爆發時,就更加要命了。”
饕餮道:“如果我像你這樣想那麼多,跟縮頭烏龜有什麼區別,生在世上,得大神通,總不能一切隨心意,也不能太憋屈。”
季寥微笑道:“我從前聽過一句話,人生來自由,而無往不在枷鎖中。可你若是肯先接受束縛的事實,學會將所有的枷鎖都解析透徹,那麼到了最後,這些枷鎖還能束縛你麼。”
饕餮從沒想過這種事,但季寥一席話下來,顯然是極有道理的,如果它早就這樣做,至少現在會自由很多,而不是隻能託庇在季寥身旁。
它道:“你明明年紀不大,為何會想到這些?”
季寥道:“因為使人成熟的是經歷,而不是歲月。”當然如果算歲月,他也不知活了多久,可是真正使他有今日格局的還是過往輪迴的經歷。
“這話有點意思,如此說來,我老人家還算年輕。”饕餮拋開憂愁,自得其樂道。
反正事已至此,它沒必要讓這些煩悶困擾自己。
季寥微笑道:“是的。”
他難得附和饕餮一句,因為饕餮也是對的。它有很多缺點,貪婪、貪吃、怕死、目光短淺等等,可是饕餮亦是能隨時讓自己快樂起來的傢伙,生在世間,快樂縱非唯一的追求,但對生命而言,那也是很重要的。
一人一獸,於此清夜下,俱都笑起來。
季寥同時將注意力放在了外出的風茹身上,一層暗影從他身上剝離,那是有一段時間沒用過的毫毛分身。
他讓無生和風茹出去,亦有引蛇出洞的意思,很可能那些傢伙會自己找上風茹和無生。
……
溼漉漉的地面,一攤濃稠如墨的黑水,漸漸凝聚出形體,最後變化為一個黑衣道士。
“呦呵,狗蛋回來了,看樣子,你這次吃了大虧。”虛空裡飄來一道調笑的男子聲。
黑衣道士說道:“我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