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視線順著她的眼往下移動,看見她兩片單薄的鎖骨,神色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麼。
胡勉從來時提的公文包裡掏出個黑色的錦緞長盒,“啪”的一聲開啟,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條璀璨的項鍊。
“想著想著還是差點兒忘了,果然人老了記性差。”
拍了下腦門,胡勉伸出兩根手指捻著項鍊,解開來,繞到景慼慼脖子上,仔細扣好,對著鏡子幫她正了正。
盯著這一抹耀眼,景慼慼有些驚愕,她並不沉迷珠寶首飾,偶爾的兩三件點綴也大多來自親友的贈送,但這條項鍊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掛墜上鏤空的手工很精巧,在背面刻著一個數字,77,是她名字的同音。
“這個……”
她用手撫摸著,感覺在這樣奢華的裝飾下,自己整個人都閃耀了起來,那句話說得不錯,珠寶才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夥伴。
“你這表情是太感動了,還是無以為報,想把自己都給我?唔,我算算,就算按照當年的昂貴价碼,恐怕你也得暈過去好幾次才能還得清……”
胡勉拉她入懷,啄了幾下景慼慼的嘴唇,他剛想撬開她牙關,就聽見她模模糊糊的抗議,大意是宴會的時間快來不及了。
大笑著鬆開她,似乎很喜歡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羞怯,胡勉看上去心情不錯,仰著頭握著她的手調整了兩下領結,看看時間真的已經差不多了,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間。
*****
布魯克家的別墅巨大得猶如中世紀的城堡,內部的裝修風格卻是濃濃的地中海式,整個宴會廳佈置得典雅大方,傭人們訓練有素,看得出主人一家很是享受這種衣香鬢影的聚會。
挽著胡勉的手,景慼慼儘量保持面上的微笑,矜持地向經過的客人點頭,在這種場合她無需做什麼說什麼,只要做好他的女伴,徹頭徹尾的一隻花瓶即好。
今晚的主角布魯克果然眾星拱月般地端著酒杯和許多人交談著,剛要走開,又會立即被另一撥人圍住,其中不乏帶著自己女兒上前問候致意的紳士或者夫人,看得出,他確實是不少長輩眼中的乘龍快婿人選。
“布魯克先生真是風度翩翩。”
小酌了一口香檳,站在遠處賓客較為稀少的地方打量著前方,景慼慼由衷地感嘆著。
“不止,他的經濟頭腦也很驚人,這次在中國的投資,他醞釀了很久,最重要的是,他和那些外國人都不同,他很熟悉也很精通中國人做生意的那些套路,甚至包括一些潛規則。”
胡勉順其自然地接過她的話來,說者無心,倒是聽得景慼慼一愣,怪不得之前胡勵想要房山那塊地是那麼艱難,明面暗地怎麼使勁兒對方都不吐口,原來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想到胡勵,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更不知道他現在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在一起,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忽然就倍感酸澀起來,她曾是他手裡衝鋒陷陣的棋子,如今卻成了一枚棄子,毫無價值,連最後的過河卒子都不如。
“我記得你之前說的有朋友想做地產,就是他吧?”
景慼慼問出聲來,也沒有避諱,胡勉一怔,呷了口酒,緩緩點頭。
“一個外人,難道比自己弟弟還靠得住嗎?胡勉,也許胡勵將來也不會把那段錄影拿出來,畢竟你們是……”
並非她想做老好人,可胡勵捏在手裡的證據上,女主角就是她自己。就算她可以滿不在乎,但她的家庭不允許,她的父母也丟不起這份人。無論是為了誰,景慼慼都必須阻止胡勵將來某一天將這個不定時炸彈引爆。
“夠了!”
將她尚未說完的話打斷,胡勉臉上再次顯露出寒若冰爽的表情,眼底裡湧動的深深厭惡,與那天景慼慼在公司裡被他羞辱時極其的相似。
“注意你的話。我不想在外面跟你發脾氣。”
儘管憤怒,但自制力還是讓他收斂了情緒,儘量平心靜氣地和景慼慼說著話。
她噤聲,仰頭看著他,不甘心,但只能在這一刻閉嘴。剛好侍者託著盤子經過,她將他手裡的空杯拿走,又幫他拿了一杯酒。
“你可以到處走走看看,這邊很多古董,還是布魯克家中幾代人蒐集的,很有價值,但不要走遠了,一會兒我過來找你。”
看見前方走來幾個熟人,胡勉皺著眉叮囑了幾句,抬腳迎過去。景慼慼乖順地點點頭,目送他走遠。
長出一口氣,她問了一下洗手間的方向,小心地提著裙襬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