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隊伍逐漸安靜下來,周圍只有柴火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幾隻充當坐騎的獸類的鼾聲。
次日,隊伍再次出發,與簧葉他們所料的一樣,在臨近中午之時,他們就看到了一條明顯人為開闢出來的平坦的路面。路邊還豎著一個石碑,上面寫了“炎河交易區”,字的下方標註了一個箭頭。箭頭指著路面延伸的方向。
“呵,真有意思。”曲策說道。
“繼續往前走。”莽部落的首領抬手指向路面前方。
周圍有視線注意著這邊,應該是炎角的人。
路面寬且捶打得很結實,即便是巨獸走在上面,也能平穩走過。
沿著路面往前,沒多久。隊伍中突然一聲驚呼。
“看,那是什麼?!”
隊伍中的人朝前看過去,視野之中,樹叢之上,遠處有一棟高高的石屋佇立在那裡,超過了樹林的高度。因為路面前方的樹多被砍去,沒了障礙,他們能清楚看到那棟露出“頭”的灰白建築。
再往前走不久,一面圍牆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石頭壘成的圍牆他們不稀罕。但是,圍牆上所繪製的畫,卻讓他們所有人精神一震。
倒不是說那上面的畫有多驚悚,而是畫的風格和顏色,給人視野的衝擊非常大。
綠色的山林之中,突然出現的色彩,吸引過去了大量的視線。
與很多地方的圍牆不同,炎角這邊的圍牆更加平滑。壘牆壁的石頭過於突出的地方被削去,凹陷之處又被填充。所以圍牆也就成了一塊不錯的畫板,上面的畫顯得更加細膩,有了更多的變化。
外圍圍牆上的畫上,畫有許多人,因為牢固的部族思維觀念的集體程式化,讓如今大部分部落的繪畫風格都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在繪製人的時候,人物的造型略去了具象的個性美,但同時又產生和強化了整體上的衝擊力,尤其是在給外部落人看的畫上,這種特點尤為明顯。
莽部落和未八部落這樣的大部落人。可以說見多識廣,一般的畫並不會讓它們如此驚訝,但前方的那些牆壁上的畫,卻給他們不一樣的感覺。
深褐色的顏料畫的是土地,上面有一些列隊的人,雖然畫上的人物因集體程式化的原因,面相基本都是一個樣,但衣著和手中的武器還是略有些差別的,石索繩套,刀矛斧棒,還有一些奇怪的工具,像是掰折的刀似的,他們以前從未見過。
圖上列隊的人姿態莊重,與火焰狀的流線紋相襯托,帶著特定的節奏和渲染感,因更加平滑的牆面,使得繪畫手法有跟多的施展之地,畫的線條也有了剛柔粗細的變化,飽滿的色彩填充之下,顯得更加生動,有些畫上還施以少見的金色顏料作為裝飾,勾勒線條或者填充。畫的植物中就有塗成金色和紫色的,只是,見到的人大多不認識那些植物。
若是在其他部落,粗細不一的畫會看起來顯得生澀不暢,但在這裡,卻因點、線、面的組合而有更多的美感,流暢、細膩中,又不失部落風格的狂野。
那只是其中的幾組畫,後面還有更多的畫,每兩組畫之間,都由一些赤色的火焰狀的紋飾隔開,火焰之中有明顯的雙角圖紋,而連線組圖的火焰紋飾,在與每組畫的連線之處卻又顯得自然,焰身彎曲的螺旋和弧線組合在一起,給人以流動之感,能流暢地並置於每組畫之間。
不只是人物畫,也有兇獸畫,從未見過的各種猙獰的兇獸形態,以原始的帶著部落風格的畫,呈現在牆壁之上,再加上線條和紋飾的搭配,色彩的衝擊,以及變形誇張的手法,讓看到它的人在第一眼的那個瞬間,不由得產生恐懼感。
灰白的牆壁之上,大片的畫和色彩的組合,在周圍青山碧水的映襯之下,給人的視覺衝突越發明顯,可以說,每一個初到這裡的人,都對那些牆壁上的畫印象深刻。
這些畫,大部分都是邵玄所作,當然,邵玄能夠畫得更加細緻複雜,更加形象生動,但是,那會超出這個時期的接受範圍。在這裡,主流就是這種原始的部落風格,稍稍超過一點,那叫改進,叫創新。可若是一下子完全改變風格,徹底脫離這個時期的主流和接受範圍,那就不行了,別說其他部落的人欣賞不了,就算是炎角部落的人看到,也會覺得突兀,甚至會覺得邵玄審美畸形。
結果也如邵玄所料,炎角的人都對牆壁上的最終成果非常滿意。
這幾天相繼到來的外部落人,在看到這些的時候,都會駐足停留,包括此時的莽部落和未八部落隊伍。
“這個畫的是什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