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中天,姚梵和夥計們在工地上吃過午飯,便騎著腳踏車,浩浩蕩蕩的準備出發了。
賀萬年和商號裡幾個老夥計前來送行,順便交代一下旅途上要注意的事項。賀萬年更是對姚梵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姚梵路上出什麼意外。
“姚兄記住,路上千萬莫要張揚財貨,否則難保不被人惦記上。”
“我又沒帶什麼現銀之類值錢的東西,馬匪劫我作甚?”
賀萬年繼續嘮叨:“姚兄記住,萬一遇見馬匪,立刻便抽出棍棒,圍住鐵車結陣,另外再叫夥計跑去附近州府通報匪訊。當然,若是能夠給錢走人那最好,姚兄記得叫夥計們身上裝些散碎銀兩,一般馬匪,按人頭,一個人五兩過路費便算是多的了,若是一人十兩,那便是頂了天了!有了一人十兩的買路錢,任憑哪個馬匪都不願意上來拿命來拼的。”
姚梵不耐煩地道:“棍棒有什麼用處,我這次給十個大夥計每人帶了一把70公斤摺疊弩。”
“什麼!70斤……弩?可是軍弩嗎!?”賀萬年大吃一驚。
“姚兄可要小心!按我大清律,除獵戶外,私人不可帶弩,更不可帶軍弩!姚兄若是一定要帶,這一路上可千萬記住,弩箭不可示人!”
姚梵道:“不是70斤,萬年兄你忘了嗎?一公斤等於兩市斤,70公斤弩是140斤。”
賀萬年見姚梵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急的直撓頭:“姚兄大意不得!這140斤的弩可是比一石還多!如今的軍弩也不過一石罷了。你這已不是獵弩了,已經是比軍弩還要厲害,抓到了按律是要砍頭的!”
姚梵不以為然道:“萬年兄以為我早上一早去韋國福那裡送一萬兩銀子是假的?既然有守備衙門開的印信,證明我的弩是守備衙門給的,用於旅途防身,誰還會管我呢,現如今大清國只怕洋槍鳥銃,弓弩已經是睜一眼閉一眼了。”
賀萬年擦了把冷汗道:“總之還是要小心!遇事千萬別硬來!能花錢過去的一定花錢來辦!”
說完賀萬年趕緊拉過賀世成、周第四等夥計,厲言吩咐道:“你們都好好兒的跟著你們主子!千萬別攛掇出打打殺殺的事情,要是姚兄有什麼三長兩短,回來我剝了你們的皮!”
姚梵嘆氣搖頭道:“賀兄想的太多了,這一去不過十天就到了,哪裡會有什麼事情,我帶些摺疊弩不過是有備無患罷了。”
賀萬年見姚梵驕狂的厲害,急的拼命囑咐姚梵小心。姚梵只是哈哈大笑,拱手作別。
這次姚梵沒有騎自己的彩色山地車,而是和夥計們一樣,統一的騎著農用28。
由於清朝沒有像樣的水泥或者柏油公路,腳踏車隊不可能做到像2011的腳踏車旅遊一般每日150公里以上的速度,在清朝的土路上,只能以每天60公里左右的速度前進,即使如此,這每天120裡地的行進速度,也讓所有夥計們興奮不已。
姚梵在聽取了賀萬年的建議之後,修改了自己的行程,沒有走南路經膠州、諸城、萊蕪、泰安、濟南這條多山難走的路線,據賀萬年說,這條路線不但多山,而且多匪。而是走了北路經膠州、高密、濰坊、淄博、章丘、濟南的路線,打算在抵達濟南之後,再安排夥計送銀子去泰安落實戶籍。
這31輛以姚梵為首的腳踏車車隊,浩浩蕩蕩的行進了三天,已經來到了濰坊。
姚梵對於這三天的行進速度非常滿意,夥計們也是笑逐顏開。
站在濰坊縣城外,賀世成道:“俺雖然沒出過遠門,可是也知道,尋常商號從青島口過來,怎麼說也要走五六天的光景,算起來,俺們騎著腳踏車,可是三天前中午出發的,今天中午就到了濰坊呢!”
姚梵道:“好在這一路上都有行商和客棧可以問路,周第四以前又走過濟南府,否則要是迷路可就麻煩了。”
周第四一臉的灰塵,泥猴般咧嘴露出白牙笑道:“要說還是東家的洋車好使,日行百里有餘,否則就是識得道,又哪裡能來的這般快。”
接下來車隊進城,照例又是引起一陣騷動,被濰坊城裡居民競相圍觀那‘二輪鐵車’。過城門時,好在姚梵手裡有孫茂文開具的路引,還有蓋了韋國福守備大印的親筆信,證明姚梵是去濟南府給巡撫大人送禮的,這才沒有對姚梵帶的貨物課稅,但是其餘城門稅等雜捐還是少不了要交上一筆。
進城後,姚梵找了個客棧住下,一大幫夥計照例將腳踏車拉進客棧的院子,卸下貨物堆進房間。
見到姚梵一行人住進客店,遠處一個將辮子盤在頭頂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