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愛打扮愛苗條的嬌貴少女,卻哪裡能體會習武過程中的種種辛苦與勞累。
面對溫文眼神堅決地白嫩無名指勾出翹舉,他知道溫文剛才說的絕不會是玩笑,手指勾攏而且四指對碰時候他突然察覺到微溫的熱度,他很快釋然而笑!
“這下信了吧?我哥說下次你們比武也會帶上我的,別忘記我已經自動突破你們所謂的勁氣一重什麼來著,哎,那名字記著好怪。來,我們進去,廳堂裡的這些人還真有精神,居然都還聚著。”朧白月下,溫文輕拽著李虛毅的衣邊就往裡走去。
李虛毅剛好也想再到那怪老頭子身前在蹭上幾句那股淡白氣流的問話,環顧三兩成坐的眾人卻何曾有他的狂唱偶站?他不由感到一陣失望。
“蠻子寒,今天你說什麼也得將你手中的子夜彎刀留下,交手奪人兵刃卻不回還不是我刀某的風格。”向來甚少開口的刀無痕一字一板道,他松垂在褲線裡的手充滿警惕地緊握起來。
“周英威這老傢伙都沒開口說話,你倒是有了反對意見了?另外,你真的認定這把兵刃是屬於這位周婉冰姑娘的?既然你也使刀,不妨咱們向玩上幾手試試。”蠻子寒似乎異常自信。
“那北域胡人就不怕周老鏢頭趁勢動手麼?人家先前功力只有區區七成就已經將他逼得回掌調息了,”韓彥將畫劍平放在膝蓋上,忽然劍上連閃出兩道極淡的寒芒,“二弟和三弟也都到了麼?看來父親已經認可我的抉擇了。”說到後半句是極淡的語氣,而且隱然有喜意的樣子。
“你錯了,蠻子寒剛才是以空手對白刃,周老鏢頭的爪子本就被淬鍊成鋼硬的兵刃,何況蠻子寒擅長的並非冰寒之力。而現在,周老鏢頭如果執意要過招的話,肖某奉陪到底。”肖遊風輕雲淡道,似乎早把周英威算計在內。
“婉冰,你這兵刃果真是你的?我記得你之前用的只是清一色的飛刃飛鏢的。之前這刀被你藏在刀鞘之中我一時還沒留意,等仔細看這刀我卻一下明瞭了,”周英威眼瞼合皺,老湛眸子以某種專注異常的凝視繞轉在蠻子寒握在手裡的子夜彎刀,這刀還像以前刀體烏黑,只有寒光閃耀如同彎月,“這刀本來就該是沒有刀鞘的。”
就在這簡短的說話之間,蠻子寒與刀無痕已然動上手。李虛毅站在邊上異常投入地盯看著,他所惶然的視覺裡,他只注意到蠻子寒的彎刀黑澄如墨地融成一個圓點,劃斬過去的意象紛散如醉猴般倒臥起坐地姿勢不同,旋又連串成節點開闊向前,等他凝神細看的時候卻又根本不是這樣。
他看到刀無痕的單刀已經撩帶起了刀焰流觴的重重虛影,內元功法似乎是在心焰四重雨的巔峰,但他所化出來的虛影漸漸由幻象化為半成形體的實火。
所謂刀焰流觴,本就是將刀烈焰上的焰火淬尖提煉出來成為更加精純的攻擊,而這產生的黑色鋒柱般的虛像就是烈焰處於同化的異變,一旦出刀之人能將這些虛像全部濃縮成黑真琉璃的兩線焦痕,就是五商上級的招式刀流觴。
而當繼續回到迷濛欲醉的沉陷狀態,李虛毅只覺得是連串不成陣形的斑點在和一條時斷時續的灰黑色線在鬥陣。砰砰啪啪的勁道攻擊之中像是用墨筆在穹白的宣紙上揮灑水墨畫一般,這種對抗的結果形成了一個糟亂無比的橢圓形狀。
李虛毅再度睜眼去看這場爭鬥的實質,發現蠻子寒已經穩穩佔據上風,他的彎刀拖絞之下已經將刀無痕單刀上的半黑半灰的焰光流觴引帶進他自己的勢裡面,而流觴虛影發出的刀芒罡氣都被蠻子寒用金佛鍛體之功完全阻擋住。
“刀叔叔一定不能輸。”李虛毅忽然想道,他的意識又呈現另外一種畫面。縱橫淋漓的墨點已經將輕淡痕線形成圓形的監禁,痕線或快或慢地揮斥都是被隨時聯合起來的點墨弧彎所阻擋,左右逃竄不出去的圍場獵殺!
“將刀環然成形,引導刀刃上的流觴虛影成為實體的凝聚點,不要去管焰光虛張開來的勢頭,只是極限收回,也別去理會對方出現過的刀痕,只集中成一點全力掙扎衝破,衝破之後再四散開來重新成為刀焰虛影之勢。”李虛毅沉吟推敲地將整個突圍的連貫過程都給大聲說了出來,眼睛半閉之間還是遊離在實鬥之外。
從之前周英威與溫簡的爭鬥他便覺得有些領悟,但那時候的東西都還是不能形狀的盤旋在意識裡的一種幻境,何況那時候爭鬥的並不是雙刀齊鋒,爪痕與鞭影的軌跡收縮性極大,而且他們所使用的級別從一開始就頗為高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能將一場實鬥虛化成墨畫的山水圖案一般,像按照自己作畫的思維將某些褶皺成落拓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