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戲便真以為能躲過我的眼睛?嗅著茗煙中的輕微血氣,我便能知道是你。”風霜傲像是在緬懷舊時的時光,冷麵含情地迸出惺惺相惜的話句,以手握劍的手卻是執得更緊了。
卻說么庭筠在樓室的掩門外內窺不見趙德昭之後,又聽到隱藏在風聲裡的衣袂飄帶聲,便在茗煙霧泛的芒白色中極追了出去,她能從午際無獨有偶的凌霄花味輕易猜出掠出去的恰是花妃仙。
為了報復當年之恨,她又何惜一個少不諳事的宋廷二皇子?么庭筠的碧瓏簫開始以極熟稔的掐指連按,橫聲輕觸在唇邊,她冷峭的面目又別生出句咽離憂的往日情景。
已再難見到白衣雪的衣痕白袂,曾經的好姐妹又何苦在這十二年裡你藏我躲,還誓要以幸福為代價了結對方的生活。么庭筠把碧瓏簫輕按著過掉指尖,那首自譜音律的《紫簫十八嘆》宛轉流出,彷彿是當年蔡文姬的胡笳連拍重生了一般。
她的嘆,何其深沉,洶湧在亂世的塵泥之中,重落了痴情女子的覆轍。花妃仙與白衣雪拆成兩散的最終,雖不全是她的錯,但無疑她應該為此承擔最大責任的。
花妃仙的腳步輕蘸著臨水波光直到了一葉扁舟之上,不勝燈籠紅炫的河面飛橫著蘭艙槳頭,她的冉冉飛步就像暮色下的薄愁漸靜到不動,當年的河水又何嘗不是波稠如此?
“你把我們大宋國的二皇子藏哪了?”么庭筠並不動怒地說道,舌頁連冉之間還極有風過漣水的閒意,她的芳襪落點在輕篷湖上,飛掠到與花妃仙相對的船頭,秦淮的脂粉皆成風靜。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此刻便來了斷十二年前的新仇舊恨吧。是的,我從不曾忘記這中間的情孽是非,每次我對著南唐的山水風靜無不演漾心中,這種欲到極致的裂恨,即使再過十二年都不會忘。
哼,你隱匿喬裝的功夫向來很好,再三改名變姓的江湖手段,我從沒想過以我百花樓的眼線,居然不能探聽到你的確切行蹤,你也算是厲害人物了,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風雲榜上的排名。”
花妃仙臉上的輕紗依舊輕蒙在臉面上,只有深澄到墨黑的眸子透旋出極隱忍的恨意,方才讓人從這麵攤化的遮掩下探知她的情緒起伏,沒有女人比自己的花容更值得在乎的了。
“哼,就算你是排名第九,我們相差也不過半個身位,我就不信你真要復仇我會沒有一戰之力,何況,白衣雪當時是因為力助你痛殺錦龍會在前,方才在險勝血煞神刀李繼之後,內元力與傲氣虛弱如無,這方才落下極深病根,並就此下落不明。”么庭筠也極是不甘地回應道。
“哼,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改巧言善飾的本來面目,可落在我耳中卻只認得一句:白衣雪與李繼的決鬥,要不是你在事前對白衣雪百般糾纏,還在碧瓏簫中增了一味誘媚之思。
讓他在對戰時候極求勝果之下,採用了極危險的內元力和外元氣相融,又何至於此後如此多的亂事,我臉上的承影劍痕更不會因為他的失手誤傷。
我愛白衣雪已是江湖皆知,而你所做的插手,是這中間最大的破壞者。來吧,生死局。”花妃仙嚥下一口冷氣,她可不想再對傷怨往事再錯失了獵殺么庭筠的良機,何況往事就如同藤纏的線絡般永遠扯不到頭,恰還是怨婦口中叨叨不休的碎句。
“生死局?讓死者去祭奠白衣雪大哥嗎?可是,我現在的命可比以前嬌貴多了,我也不再想以前那樣為所愛之人犯傻萬千了。也好,我們兩人從姐妹相稱以來從未動手了,一較高下吧!”
么庭筠的語調忽變成喜怨難知的輕笑,從白衣雪消失之後,她便憑著媚惑眾生的臉面任意出入江湖,能逼她動手的人其實少之又少,可眼下的這個恰是她最不想面對的。
第096章 煉器之爭
三稜回朔臺上的鐘梵清聲餘韻悠長地波盪開來,這意味著從兩人臨江對峙的對談時間裡,早已過去了吃飯又盞茶的功夫,煉器大賽和成人組武鬥又要以紛擁鬧嚷的姿態再度殺到。
南唐權貴的玉駕鳳輦,突然別有一波來頭地停在了明空樓外,許多錦衣彩鍛的男女少年各纏了一條縛髮帶,不知是所來為何,純粹的熱鬧還是捧場?
花幽筱原本該是站在舞臺中間與眾人一起參斗的,可此時她正被康天的鷹玲鉤所困,莫紗如急搶出來的攻勢沒能形成有效羈絆,就被他身側的錦衣漢子全擋了回去。
“你們絕對是恃強凜弱!”李虛毅大吼一聲,直從康天的後背殺到,他並不是第一個偶眼掠到的人,卻是第一個站出來打抱不平的人,他的腦海中還能懶散鑽跳出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