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把重重搖曳的十八嘆都給沉吟出來,就像撥似春風手的柔然卻又有著滿目蒼夷的多感,多感而善愁,百媚而恨盡,這都是白衣雪給她帶來的。
她最恨的仍然是沒有與他經歷巫山鳳鸞,也許,有了這樣的先例,君子禮節極足的白衣雪可能再也不會與花妃仙苟合,更不會生下花幽筱這樣的小孽種,美好的猜測而已。
碧瓏簫的臨風飄香的多情之嘆並沒有干擾到李虛毅分毫,他對么庭筠的恨極遠沒有趙匡胤來得迫切,他只是沉心把手扶住兩枚奇石,隨時都準備把僅有的一絲仙傲之氣收撤回來。
一個陡然得宛若狂風捲地的踉蹌,李虛毅與兩枚奇石的相觸頓時便脫離了開去,有著極隱約的魔煞之氣作為吸攝,兩石塊熨帖在巨鼎底部三兩分鐘後,靈性全無地跌落下來,連原來的青紫顏色都消失不見。
“見鬼,這煉器大賽完全成了我個人的瞎搞秀,我除了把之前的三個熔鑄熱灼點給達到,其他與巨鼎相關的任何動作要求,顯然都與我相差萬里。”
李虛毅俯下身子把兩枚石塊撿了起來,惜看了數秒便躁怒異常地向著簫聲湧入的中天高甩出去,不見有更多升墜的弧線,彷彿無形中消失了一般。
也就相對應的另一朔臺,武剛的青龍刀恰到好處地斬向天之凌,以天之凌這樣的美嬌娘,他可捨不得真的把她跺成了碎骨濺血的傷者,他的刀勁始終都像遊刃在池缸之側的魚兒,似有若無,帶著強烈的試探之意。
可這樣的溫水煮青蛙的刀勢還未繼續形成武剛所預期的欺身,天之凌的反手後招就已出來,就連他在事先所作的細緻觀察都失之侷限起來,她根本未成拂弦的相如求凰琴琴底,突然飛射出鼉鼓圓的刺錐,其飛旋之勢完全對準了他傾赴過前的肩背弱側。
武剛驚變之下,青龍刀經過翻腕一收,人在天之凌的風袂淡香中急退半步,極其圓轉地隨手撥過大半個弧圈,可就在他自信可以穩穩運擋的時候,不知從哪掉墜下來的兩塊石頭,極為短暫地封住他的雙眼。
就像飛雪飄枝時對葉片的偶然低遮,只這樣稍縱即逝的瞬間,武剛青龍刀揮出的氣度慢了肉眼難察的半秒。鼉鼓圓面刺的飛旋聲更是大響起來,霍霍寒光直映進武剛眼睫交接的瞳孔,並不是不能擋下,可他對天之凌後招的應變上已失去了提前限制的可能。
絃線所帶起的變調,忽如銜枚疾走的群兵萬馬甩開了韁繩的奔雷驚劍,秋為商聲,主張殺戮之氣,天之凌顯然極懂琴理和變季的波瀾相推,她剛才所敲鏗歷歷的調子便是《古從軍行》,唐人所慣作的塞外窮秋與男兒豪氣。
青龍刀的刀尖在回朔臺上迅捷地擺過一個弧度極大的扭轉,武剛頓時就像盤旋起飛的老鷹,定棲空中而周身微振,任是責在主持的陸淵也為他暗歎了聲不好。
果然,天之凌中指往絃線上低按下去,絃聲頓時就像被堵截起來的流水,狂流澎湃的轟鳴只留餘韻的音寂,整面長琴一個收卷就直接覷著武剛的起位重擊過去。
對拆招的變勢還未在眾人眼中如數描摹,華香雪宛若鶯燕嬌囀的聲音就已經化為抒情春意,在隔座的回朔臺上綿軟可口道:“現在,煉器複賽的所有選手都已經停止了最後的巨鼎煉器,也就是說,按照這次所參評出來的排名將直接作為最終排名。
究竟是哪個門派中的年輕俊彥,能獲得錦龍會提供的煉器精元,以及加入任何門派作為親傳弟子的最終榮耀?現在我們揭開每個鼎蓋來一一檢驗吧!”
“在檢驗之前,我已聽到很多煉器名宿的議論聲,說這次煉器大賽並不講究煉器技巧,尤其是對指定秘方的煉器步驟,還有著不小的欠缺,作為承辦方,我必須要宣告的是,本次煉器大賽的創造力才是核心元素。”
陸淵篤定站在臺上,身體前探的位面連帶著平允有力的音調,把圍觀各方的熙攘笑話都給陡然壓下。此次煉器賽事的節奏與變調,在於有沒有人敢去搏擊新的秘方,新秘方不容易產生,高價值的更是難上加難。
第100章 名落前六
“那豈不是說,這是一場只追求結果而不計較過程的爭鬥?”不遠處的人堆縫裡,溫格低聲向著溫文借問了一句,對天外偶有閃爍的光芒還頗感興趣地來了個探頭。
“煉器這玩意兒,當然要比最終的器刃價值了,品級越高的器刃對技藝與內元力的講究,那可是絕對的不同!我真怕小毅子把爹的至寶給毀了,我的眼皮抖顫得像是風夾在枯葉裡的簌簌,咦,白老爺爺去哪兒了?”
溫文軟垂的眼皮輕隨著腦門迴轉及身,卻發現向來都是負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