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格的視線中當先飛出一個長髮離披遮臉的男子,這男子在見到他後聲如奔雷入雲地驕叱道:“快走,此地兇險!”此人不是刀無痕又是誰?只是他扭轉向後所使出來的招式,竟然驚人地變成了刀流觴,層層流光黑觴撩亂如春野熊火!
他弱側掩護下的女子恰是威赫鏢局的鏢師周婉冰,她頗為機敏地連踏數個游魚穿梭步,風聲嘯揚之中已經跳躍到溫格身旁,溫格被她跳身過來的力度輕然扶持,不顯板滯地直往後跌坐過去。
刀無痕的刀勢滴水不漏地把身後的鑿口封成無形面壁,就像持酒勸觴的夜色裡所偶然抬望的天幕,凝聚成元的流黑線光與尤勝焰引的極色芒氣兩相掩護地把它撫平得更加厚實,恰是一道經由刀流觴交織成的輕影刀的另樣絕招“家徒四壁”。
這一招的奇絕之處在於防禦,能夠極為狂野地依據四方角力抵住守勢傾塌,從而連貫成陣形盾牌般的特別效果,除非對手能率先把攻擊力集於一點,以尖刺破方面地直接殺透進來。
他的封壁剛剛佈置好,鑿口深處的嘶嘶聲已經追及身後。溫格此時回頭看去,才發現這是一條花斑大黑蛇,雖然沒有之前那條大青蟒來得兇狠可怕,但對於此刻來說,威脅性和嗜殺性絕對足夠。
也不見這條大黑蛇如何用力,整個用以防守的刀流觴封壁立馬大震了一下,等它露出紅尖舌頭長吐之後,黑色唇線撬開似地開掣出巨大獠牙,完全是將全身的勁道都給使用出來了。
尖牙擦接入壁,所有的守勢形同玻璃般碎落成片,成空以及不見。
“你們趕快走,這條大黑蛇合我和刀大哥之力都不能完全擋住,嗯,應該是刀無痕才對。”周婉冰臉色微紅地護著李虛毅等三人,緩緩解釋道。在這大半天裡,他與刀無痕共同迎對了很多兇險,也因此擦生出了點淡暖情愫,而這是她不願承認的。
“嘿,不過偶有兇狠而已,如果虛毅肯像上次那般捨命不顧,這條大黑蛇肯定會自退下去,說不定還會俯首稱臣呢。”溫格似笑非笑地調侃著,還特意向李虛毅飛去了一個奸邪眉角。
李虛毅瞪了他一眼,眼色光轉之下更畫出一道無聲暗意:“和你這大嘴巴一起去守秘密,我和文丫頭遲早要完蛋的。”好在周婉冰所有的神思還停留在與刀無痕共度時候的輕幽片段,沒能將溫格的話有多細緻地聽入耳內。
刀無痕的單刀已經回撤入鞘,人在避開頗具力度的某些尖碎石塊後,連喘數口淺氣更是飛身挨近到四人的後沿位置,可這大黑蛇哪裡肯止歇啊,到嘴的肥肉豈能讓它溜掉,它尾巴旋如流衫開舞地狂加扭腚,速度極快地從斜坡邊竄了上去。
“哎,這條大黑蛇都快糾纏我們後半個夜晚了,沒想還是如此生龍活虎,這個巖洞還當真詭秘,我總覺得這些蛇鴉是死不盡的恐怖怪物。”周婉冰再度發表自己的看法,剛想去扯帶溫文的手臂,好助她更快向前時,猛然發現李虛毅大手包卷地把溫文的小手直接含在裡頭。
到底是爛漫年紀裡的兩小無猜,還是任情韶華里的若個情長?她遲遲未曾放下的昔日情因便應如這曉寒,棉薄嘆後其實還可以重新輪換新的景緻的?她的腦海有些柔弱地想起了刀無痕三字。
小溫文現在卻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她只是感覺李虛毅的手有些星天落幕的微涼,所幸她暖透掌心的輕熱可以與他摻冷起來,不溫不火。喜歡這樣的危險時分,會偶爾有這樣的他與她共同進退,她承認她是多情得早了些的。
“你們已經把這個鑿口都探尋到底了嗎?”李虛毅頓重的問句將兩人的幽思共同掐斷。
周婉冰把幾柄飛刀妥善收攝於袖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差不多是了,這鑿口本來就不是特別深,光線暗淡才是我們耗時的原因所在,在經歷血鴉的擾亂後,我和刀無痕兩人繼續往前走,其實我們本來準備回撤離去的。
刀無痕說聽到洞中有人的喊聲,他猜是翟守珣在裡面,就一再堅持著要去問詢幾句話,這樣我們繼續往前走去。這鑿口的盡頭也就是你們從剛才的斜坡直下之後再進去的百米處。
也就是在那裡,我們看到了李守節,他像是尋找寶物似的偶爾蹲在地上摸索,不停地撩撥手中五行菱盤的指標垂線。他看到我們時微有驚慌,彷彿是沒料到我們那麼快就進來了,匆匆從一面幽巖迸斥的蒼黃陡石上離開來與我們說話。
這讓我們都有些驚疑,畢竟,李守節與頗多風傳的秘寶滄海玉關係重大,誰又能知道他手中的菱盤不是用來探測滄海玉的呢。我們兩人經過對視時候的眼神交流,準備先將李守節擒住,再恐嚇他說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