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因傷重不治而逝世,突厥的諾力王子繼位為可汗,邊境的局勢非但沒有緩和,而變得更加緊張。
而我和李悠的第三個孩子在此時降臨人間。生產中,我遭遇險情,險些沒了小命。外公搶救了一天一夜,雖然保全了性命,但他也惋惜地表示,以後再度懷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經此一劫,李悠嚇得魂飛魄散,把從來不離手的兩個兒子交給小陸子和安姑姑,每天守著我喝藥吃飯。頭一個月,我基本上睜不開眼睛,連女兒的滿月宴都沒有出席。等我稍稍好轉,已經是五月的開頭。
這天,安姑姑來看我。閒談起了李旦之事。
原來李旦本名衛星海,金陵人氏。這個人,我幼年時曾久仰大名。他少時落魄,青年時代參與科舉,一舉奪得功名,後晉為青州刺史。我父皇曾御批他為天下第一清流。然而在一次貪汙案中,因為耿直得罪了霍黨,被下屬出賣,鋃鐺入獄。此後,謝太傅雖設法營救,但以失敗告終。衛星海被流放於西北。
“他總是忘記不了以前的同僚,這次霍黨肅清的名單裡面,有他當年同科的舊友。”
我靠在軟枕上點了點頭,“赤京的形式,我們遠在西北並不明瞭。李旦乾著急也沒有用,不如稍安勿躁。王爺的意思是?”
“王爺和公主一樣的意思。我見他老睡不好,才來找公主叨唸。還請公主恕罪。”
“我知道安姑姑你帶銳兒也很辛苦。如今國家動盪,男人們志在四方,我們這些做女人的,也只能多擔待些了。”
安姑姑眼睛一眯,“說起大公子,真是連我家老爺都沒辦法治住。皮得很。”
“他連我都不怕,只怕他爹一個。”我話音剛落,就聽得洪亮的一聲“娘!”循聲看過去,一個小腦袋在床沿上露出來,深棕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大喜,“銳兒!”他一股腦兒地爬了上來,坐在我身邊,“娘,銳兒來給您請安。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笑著把他抱進懷裡。這是我和李悠的長子,李銳,他英俊的輪廓酷似他爹。名字是外公起的,他說取銳有勇往直前之意。
銳兒看向安姑姑,“阿姆,我今天的功課已經做完了。一會兒爹爹問起來,你可要替我說好話。”銳兒很聰明,更是早熟。不過三歲多而已,講話已經有了大人的模樣。
安姑姑捂嘴笑起來,“小祖宗,我哪回不是說你好話?王爺那麼疼你,也捨不得打的。”
“才不。爹爹偏心,他疼李想那個膽小鬼。對我可嚴厲著呢。”
“咳咳咳。”幾聲沉悶的咳嗽從門口傳來,銳兒眼睛一亮,馬上從我懷裡掙出來,飛奔向他爹。
“爹爹!”他親暱地喊,伸出手去。李悠俯身把他抱起來,故意板著臉說,“兒子,你跟你娘說什麼了?”
“我說我最愛爹爹!”
李悠滿意地點點頭。跟在李悠身後的想想仰頭看了哥哥一眼,嫣紅的小嘴唇抿著,蹣跚地向我走過來。他的眼珠是正常人的顏色,但他的膚色像李悠一樣瑩白,他們都說,他長得更像我,“孃親,今天好些了嗎?”他說話總是慢吞吞的,也很小聲,長得就像一個小飯糰。我忍不住低頭逗弄他,“好多了。想娘了嗎?”
“想!所以送花花。”他把一束鮮花舉到我面前,我低頭聞了一下,開心到,“想想乖,很香。”
他吮了吮手指,回頭看安姑姑,“阿姆好。”
“二公子,讓阿姆抱抱你。瞧瞧這可憐見的模樣!”安姑姑把李想抱起來,低頭就猛親了一大口。李想笑著躲開,“阿姆每次親我,都把口水弄得一臉。髒髒。”
“那是因為阿姆喜歡二公子呀。”
“我也喜歡阿姆。”
那邊,李悠把銳兒抱過來,順勢坐在床邊,俯身親了我一下,“暖暖,今天氣色很好。”
我嗔他,兩個小傢伙都很自覺地用手捂著眼睛。李銳很乖地跑到安姑姑的身邊去,把床榻讓給我和他爹。
“姝兒呢?我好幾天沒見她了。”我問李悠。
銳兒插/話道,“娘,妹妹喜歡我,總對我笑。他不喜歡想想這個膽小鬼。”
“我才不是膽小鬼!”想想依然慢吞吞地說,“阿姆說,這叫溫文爾雅。這樣才像爹!”
我捂著嘴笑,某人無奈地搖頭。
“喂,膽小鬼,你要跟我打一架嗎?”銳兒開始亮出拳頭,想想連忙躲到安姑姑的身後。李悠拉住銳兒,“兒子,別把你孃的霸道給學了。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