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在體驗另一個聲音的微妙。琴有道性,先是彈給自己的耳朵聽,等到用心來聽並聽出琴中無聲音了,就真正懂了道。以後我還有可能不彈琴,因為琴不是天地間唯一的聲音。聲外有聲,還有更美妙的音樂,只是我們凡人聽不到、感覺不到。好比武術有一個最高境界,在起心動念中完成動作,比所有有形的招式都要好。主要是看到不到得了那個境界。一沙一世界,一花一菩提 ,一個聲音也是一個世界。世界上有一個聲音就足夠了,不存在時間空間的差別。修行以聲音入道,這是我的體驗,去感悟過的。心總在這麼想,是意的作用,感知自然會有,不是理論不是思維只能是體驗。這種境界是無形之中增長的,技巧可能沒有用。如果我還要彈琴的話,得完成經驗的提升過程,圍繞古琴的變化,尋找環境,適應環境,適應古琴,享受古琴,達到真正的天籟之音。我將來彈琴可能還有一種變化:這種變化不是自己在變化,是指運用到生活中的每一點。打個比方說某人有病,聽了我這個曲子能不能治好人家的病?既然是道性的東西,應該能起到作用。彈到傷悲的曲子可以讓人哭,或者在沙漠裡彈奏時下雨了,花未開時彈琴讓花都開了,那就了不起了。這是我修行想要達到的神奇高度。晉國音樂家師曠,天生就沒有眼睛,是瞎子。但是,並不妨礙他。他不僅熟悉各類琴曲,還善於用琴聲來表現自然界的聲音,聽他的聲音就象親自聽到飛鳥在鳴叫和看到它們在飛行的優美姿態。他的聽力超群,有很強的辨音能力,漢代以前的文獻都以他代表對聲音感覺特別敏銳的人。他晚年撰述了《寶符》一百卷留給後人,在明、清的琴譜中,《陽春》、《白雪》、《玄默》等曲都題為師曠所作。到了後世的傳說中,他被演化成音樂之神、順風耳的原型。那麼,他怎麼會比那些五官健全的人的事業都做得要有意義呢?也比五官健全的人彈琴彈得好、表現力強?他的音樂知識豐富得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又是怎麼做到的?就是因為他具備遠見卓識和博大的胸懷,以江山社稷為要,勸當時的君王貴德貴民。可以說他是在遵循道的法則。其實,還有一種傳說,說他不是天生眼盲,而是自察自省的能力很強,認為自己因為有一雙眼睛,看到的東西太多,心裡所想的太多,太過於世俗的聰明,因而不能專注於音律,於是自己用艾草薰瞎雙眼,以使自己心無旁騖地翱翔於音韻的世界。結果他把耳朵的功能開發到極至,才了有後來的成就。古人的眼界、思維和生活離不開禮樂,是高度智慧文明的。接下來講倫理道德。應該道為體,德為用,天地萬物為相。
王淳:邵老師,佛道有無相通
邵天澤:法門無量,法無定法,處處是道。不管哪種宗教,只要適合自己就是道,使自己的心靈有歸宿就行。佛教講戒、定、慧,道家講斷業修真。宗教都是從人性入手的,把不好的轉化掉,不同宗教都提到這點,只是提法不同。
王淳:能不能測算一個人的命運?為什麼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人命運卻大不相同?
邵天澤:那些只是命的表層面。術的層面要高一些。術講變化,道教主要講從一到九的變化。所有那一天出生的都有共性嗎未見得。舉朱元璋的例子;他起家於草民,作了皇帝后,怕所有跟他同年同日同時生的,都會與他一樣為天下而爭,便找到並殺了那些人。後來遇到一個養蜂人,他從做蜂王的事悟到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國主,才不再殺了。人是自然五行歸位;人的價值取向、外形都是一個定數,也是個場;自然會找到與他相合的場。為什麼有人會改變就是打破了自身固有的這個場,借用了天地的能量場。道的修煉層次是從九到一再到無極修;修到無極之上就能變化定數,運用萬物改變命運易如反掌,否則不能。智者利用陰陽而不是變化陰陽。只有真正得道之人才能利用陰陽,也就是明心見性了的人。
王淳:作為道教弟子與傳人,打算以後怎樣去弘揚道法?是否有一個具體目標?
邵天澤:也許有一個最大的設想,但不是說出來的,是需要去做的。我認為行大於言,才符合道。大道無言,行而不言。邱祖在王重陽身邊待了二十年,祖師沒跟他講一句修行的話,是他在師父飛昇後從師兄處學的。但是王重陽早就知道後面的事。道講機緣,我做事也要看機緣。什麼叫弘法?證到真身了,自然可以弘法,否則一說就錯。道家很嚴謹,道不輕傳。我不敢輕言將來的事。
王淳:你在前面提到的那個聲音之外的聲音究竟如何理解?
邵天澤:《奇門遁甲》是九天玄女傳給黃帝的,一般人不相信。《龍門心法》裡講上古之人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