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慣例如此,卻是很難說清楚。
——但是,出了掖庭就不一樣了。
——哪怕什麼爵位都沒有,只要仍然是宗正屬籍,那就是堂堂正正的宗室!
——這其中的意味就格外不同了。
……
——尤其是現在!
張安世眼中的眸光微閃,唇角不由顯出幾分笑意。
“大兄在後宮,當知上疾甚……”張安世近乎耳語地對兄長言道。
張賀不由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住張安世的手:“汝……”
張安世的手腕被兄長攥得生疼,連忙甩手,讓兄長放開,隨後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沒好氣地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安世!”張賀不悅地喚了一聲。
——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可能!
張安世甩著手,皺緊了眉頭,好一會兒才抽著氣道:“大將軍未曾言。”
張賀仍然不信。
張安世撇了撇嘴:“我來,就是想問,大將軍有無見大兄。”
——他也著急啊!
——看不清霍光的心思,他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霍光可能的作法。
——萬一揣度錯了……
張安世心中倍感無奈。
張賀不由皺眉,半晌才慢慢地言道:“大將軍欲立皇后子?”
——他是掖庭令,知道的事情並不比張安世少。
——在他看來,霍光有這個想法也很自然……畢竟上官家已滅,皇后除了霍家別無依靠……
張安世沒有吭聲,只是皺眉。
“皇后若無子……”張賀眯著眼,冷冷地言道。
張安世挑了挑眉:“應當是效孝文皇帝例。”
——也就立先帝長子。
張賀擰眉:“廣陵王?”
張安世也想不通,只能沉默。
張賀嗤笑一聲:“廣陵王斷無可能!”
張安世對此並不否認。
——若霍光不改初衷,自然不會讓廣陵王為帝。
——若霍光存了私心,當然更不會讓廣陵王為帝!
——只是霍光究竟是什麼心思呢?
張安世無法確定。
張賀也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歸根結底,他們究竟怎麼想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光究竟是什麼想法!
“……安世……”
沉吟良久,張賀咬了咬牙,還是做了一個決定。
“告霍子孟,我欲許女孫於曾孫!”張賀對張安世言道。
張安世一怔,隨即便明白了兄長的意思,但是,他皺了皺眉,並不贊同。
“若大將軍怒……”張安世為兄長擔憂。
——今日的霍光可未必如以往一樣的容忍。
——一旦霍光因此對張賀有了怒意……
“那也值得!”張賀是狠了心了。
張安世卻沒有應聲。
“安世……”
“就為了衛太子?”張安世垂著眼,沒有看自己的兄長。
張賀一怔,好一會兒,才喃喃低語:“不夠嗎?”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張安世微怔,隨後失笑——如何不夠呢?
——對於兄長來說,維護衛太子這個理由便足夠讓他冒任何險了!
——對於霍光呢?
——當年……足矣!
——如今呢?
張安世不由也好奇了。
——今時今日,霍光的心究竟還有幾分在那位皇太子身上呢?
“稍後,吾即對大將軍言!”張安世決定了,等會兒離開張賀家,他去見霍光!
張賀點了點頭。
張安世看了看兄長,一時也無話可說,便乾脆轉了話題:“曾孫素來有主見,大兄不可隨定其婚事……”
本來只是隨口一說,等說了出來,張安世倒是深以為然了。
——劉病已會樂意別人隨意定自己的婚事?
張賀一怔,隨即便有些不確定地言道:“我亦僅是有此意……自是要與曾孫議之再定……”
——他對劉病已看得極重,怎麼可能隨意決定他的婚事呢?
想到這兒,張賀不由對張安世嘆了一口氣,隨後微哂:“安世……汝言曾孫為庶人……若非如此……我豈會興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