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方才義微不過是輕觸她的手臂,她卻難受得不堪……
之前,她只以為是“不適”……現在……
“究竟如何!”兮君嚴厲地質問。
——年少的皇后真的有些惱羞成怒了。
見皇后動怒,義微連勸止:“中宮不可怒!”
不必義微這樣說,兮君才察覺了不對。
翻湧的怒意剛剛激盪,她便覺得頭暈目眩,等回過神來,更是一陣地噁心。
勉強壓下那些不舒服的感覺,兮君抿緊了雙唇,看著義微。
義微低下頭,輕聲道:“婢子未聞香料,不肯臆測,不過……當不是合歡……”
兮君攥緊了拳頭:“汝以為是何物?”
義微搖了搖頭:“相似之物甚多……”
——總歸是媚藥之類的。
——沒有實際接觸到,她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何物,只能根據兮君的身體情況,開方配藥,為其紓解……“不適”……
兮君的臉色沉了下來,雙手也緊堅地攥在一起,半晌才道:“君且退……”
義微再拜而退,不敢多留一刻,不過,臨出帳時,她仍然又叮囑了一聲:“中宮……服藥之前……忌喜、怒、驚、恐……”
兮君抬頭看向女醫,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怒意,不過,兩人相視片刻,兮君終究是將怒意按捺了下去,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義微仍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退了下去人。
退出內室,義微剛轉身就看到倚華,兩人相視一眼,各自低頭致意——此時並不方便多說什麼。
致意之後,義微便低頭退了下去,與在外侯著的太醫丞低聲交談了一會兒,其間太醫丞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最後,還是應了,隨即便轉身離開。
出了椒房後殿,義微一路沒有停步,直到過了椒房殿前的兩出闕,她才停步,在道旁站了一會兒。
果然,不一會兒,就見倚華也出了椒房殿。
“長御。”義微輕笑。
倚華也笑,隨後才低聲問道:“中宮如何?”
義微挑眉,略感驚訝,不過,還是答了:“中宮尚安。”
倚華鬆了一口氣,隨即便低聲追問:“究竟是何物?”
義微垂下眼:“非宮中藥。”
——與皇后說的時候,她只是揀主要的情況說了說,並沒有多說皇后不在意的問題。
——是的,她是沒有接觸到那個香料,因此,無法判斷那究竟是什麼香料,但是,她並非什麼都不知道。
——至少,她知道,少府太醫是絕對不會進上這樣的香料的。
——尤其是在今上寢疾這麼久之後。
——不要說這樣的媚藥,據她所知,連合歡之類的香料,太醫署都有一年多沒有進上了。
——那麼……
倚華與義微相視一眼,神色十分複雜。
——今上昨夜用的香料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
也許是想到了什麼,義微不由冷笑。
“有異?”倚華挑眉相詢。
“真是……不知死活……”義微冷笑,“中宮尚且如此,上不知如何!”
——不說劉弗陵本就不宜寵幸後宮,單說這個香料,問題就不小。
——兮君年少,又是初幸,哪怕就是用些媚藥,與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
——頂多就是多調養一些日子就是了。
——劉弗陵呢?
——很明顯,這個香料可不是尋常的東西。
——一夜過來,兮君仍然受其影響,劉弗陵呢?
——不說那位天子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只說,這個香料與他每日服的藥相不相沖啊?
義微不由挑眉,饒有興致問倚華:“長御以為,上是否知此香為何?”
倚華一怔——難道劉弗陵自己也不清楚嗎?
義微往宣室的方向看了看,輕聲道:“太醫丞並未言有異。”
義微的眼神黯了黯。
——那位天子可不是不惜命的……
——真的是……不知死活?
義微不由失笑。
怔忡了一會兒,倚華也反應了過來,不由就冷笑不迭:“不知死活?自作孽!”
義微一怔,隨即便點了點頭。
——這個可能也是有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倚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