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孫與君相似!”
霍雲的話讓霍光不由一怔,隨即便笑了。
“……相似?”霍光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的從孫,“如何相似?”
這個問題,霍雲倒是答不上來,皺著眉想了半天,只能搖頭:“說不清!”
霍雲說得理直氣壯,讓霍光的笑容又深了一些。
看著霍光的笑容,霍雲倒是想到了一點:“曾孫笑時與君甚似!”
霍光一怔,
——笑……
霍光的臉色變了變,讓霍雲不由心驚,腰又挺直了一些,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不過,霍光沉默了一會兒,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再次叮囑:“……既為近鄰,當睦之為宜。”
霍雲連忙恭敬地應諾。
——七月時,霍光就已經叮囑過一次了。
當時,霍光令他同乘,單獨交待他,皇曾孫是他的表弟,有幸同裡而居,他當善待之。
霍雲不以為然,不過,既然是霍光交待的,他自然也不會真的不當一回事,因此,他才會在書戶時與劉病已答話,但是,劉病已的反應讓他十分不滿。
霍雲也為此向兄長抱怨,霍山倒是很寬容:“應當善待之……”
霍山畢竟年長他數歲,對當年那場變故可謂是記憶深刻,況且……
“太子對我等也多有照拂……”霍山當時是這樣說的。
想到故皇太子,霍雲便沒有脾氣了。
——那位儲君待他們的確好。
——劉病已也就是戒心重了一點,以他的身份與經歷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大錯呢?
因此,霍雲才會藉著兮君的事情再次登門。
——要照顧什麼,總得結交了再說吧!
——不過,霍雲還真沒有想到這位皇曾孫與自己那位皇后表妹會有交情……
從霍光那兒離開,霍雲沒有急著離開宮中,而是去見了自己的兄長。
與霍禹、霍雲不同,霍山並沒有光祿勳屬下任職,他是奉車都尉,侍中。
——奉車都尉、侍中都是天子近臣的官職,霍山當然也不例外。
——如今,天子寢疾,這些近臣多是在帝寢左右候命。
見到弟弟,霍山自然是高興的,但是,立刻將人迎進了廬舍,同舍而居的幾個侍中也很有眼色地讓出了地方。
“汝今日當值,為何入內?”高興過後,霍山也有些不解。
霍雲懶散地倚在憑几上,不甚在意地向兄長訴苦:“平旦見表弟,自是要向大人稟報。”
“表弟?”霍山倒是沒有在意他刻意強調的“平旦”,反而對“表弟”感到奇怪。
——乍然聽到,他還真沒想起來“表弟”是誰!
霍雲不由翻眼:“皇曾孫。”
霍山這才“哦”了一聲,卻沒有追問“表弟”的情況,而是問弟弟:“大人可有吩咐?”
霍雲撇了撇嘴,換了兄長不悅地一瞪,才連忙收斂神色,正色回答:“大人囑咐當睦鄰為宜。”
霍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微哂問道:“表弟如何?”
“絕非尋常!”對兄長,霍雲的回答就散漫多了。
霍山自然是不滿意的,卻也不會因此就對自己的嫡親弟弟如何,不過是沉了沉臉,看著霍雲不語。
霍雲也不是沒有看到兄長的神色,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少年,一時就有些怔住了,倚在憑几上,徑自沉思著。
對自己唯一的弟弟,霍山還是很瞭解的,見他一直出神,便知道必然有什麼讓他為難的地方,因此,他沒有出聲催促,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好一會兒,霍雲才猛然地抬頭,看向自己的兄長,剛要說什麼,又想到了什麼,連忙閉上嘴,起身,湊到兄長身邊,低聲道:“大兄,大人與表弟相識否?”
霍山一怔,隨即看了霍雲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汝為何有此問?”
霍雲挨著兄長坐下,抱著兄長的手臂,低聲道:“曾孫……神似大人……”
霍山不由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卻並沒再問霍雲,只是擰著眉,靜靜地思忖著。
霍雲乖覺地沉默著,沒有打擾自己的兄長。不過,霍山並沒有思忖太久,便回了神,拍了拍霍雲的肩,安撫之意甚重,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霍雲不樂意了。
“……阿——兄——”霍雲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