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一介稚女,能有何為?何以為錯?”
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質問,兮君卻忽然鼻子一陣發酸,竟流出了淚。
“阿翁!”
——她是稚兒,可是,她不笨!
看著忽然撲到自己懷裡的女兒,上官安不由皺眉,卻終究是溫柔地撫上女兒的背,來回摩挲片刻,方道:“我方才見到不少新人。”
“嗯……”兮君應了一聲。
上官安道:“兮君……汝之一舉一動皆倍受矚目……唉!我與汝說這些何用?”
嘆了一口氣,上官安稍稍推開女兒,捧著她的臉道:“兮君,此事……是我等失算,非汝之過。”
兮君抿了抿唇,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麼。
“既然,兮君此時仍在椒房殿……想來……此事不致與汝相涉。”上官安輕撫女兒的臉頰,“大將軍既有此心,日後,汝只需倚其庇護即可!”
“阿翁!”兮君終究開口,“我去求大父……”
“不必!”
拒絕之辭出自上官桀之口。
“大父?”
兮君皺眉,不明白,為何他竟如此迅速地拒絕。
上官桀搖了搖頭:“此事……非霍子孟可左右。”
兮君瞪大眼睛:“怎麼會?”
上官安被女兒的表情逗樂,歪了歪頭,伸手擰了一下女兒的鼻子。
“阿翁!”
“稚兒!”上官安輕敲她的額頭。
見孫女仍舊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上官桀不由皺眉,思忖良久,還是道:“此事,不便解釋。”
兮君愕然,半晌才道:“非外祖可左右……與縣官有關?”
看著父親與祖父驚訝的神色,兮君不由勾起唇角,卻只有瞬間,隨即,她便繼續沮喪下去了。
——她是稚兒,可是,她一點都不笨。
“既然如此……”上官安挑了挑眉,對女兒道,“兮君當謹記,縣官比汝之外祖父更不可信!”
上官安的這句話讓兮君瞪大了眼睛,眼中、心中充滿了“我不敢相信”五個字。
上官安卻沒有解釋,只是很認真地要求女兒:“須謹記!”
“……諾。”兮君終究是應了下來。
上官桀看了看孫女,嘆了一口氣:“當言之事已俱言,無事矣。”
這是要請退了。
兮君用力攥住父親的手。
“阿翁!”
上官安閉上眼又睜開,緩緩地扯開女兒的手。
“阿翁!”
兮君掙不過父,閉上眼,掩去所有神色,隨即又深吸了一口氣,道:“阿翁,大父,汝等可有欲葬之所?”
上官安的動作一僵,卻是真的停了下來。
“我……一直欲與汝母合葬……”上官安很認真地思索著,“如今,必不可行也……”他嘆了一口氣,眉角輕動,對女兒道:“只需離汝不遠即可。”
上官桀地回答更簡單:“轉告霍子孟,葬我於茂陵。”
“諾!”
——霍幸君葬於茂陵郭東。
——反正,他們父子是想葬於茂陵。
“茂陵?”
聽到皇后使者轉告的話語,霍光倒是愣了一下,隨後卻是嘆息,苦笑:“此言尚早。”
“中宮之意,若是大將軍無異議,中宮即遣人先行準備……”皇后的使者十分誠懇地說出了皇后打算。
——墓冢可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準備好的。
——雖然上官家早有準備,但是,此時的狀況是,原來準備墓冢都不可再用了。
霍光未置可否,只是道:“所遣若為皇后私奴婢,但毋違律令,何人可禁?”
使者一愣,回過神來便沒有再說什麼,向霍光行了禮便告退了。
聽到使者轉述的答覆,兮君不由驚訝,抬眼看向一旁侍立的郭穰。
“中宮?”郭穰微微傾身,以為皇后將有所言。
“汝……汝為何肯定大將軍定會準允?”兮君實在想不通了。
遣使之前,郭穰從廷尉寺還宮,又從建章趕過來複命,正好聽到皇后所遣使者說的話,當時,他就對皇后道:“敬夫人所葬乃上官家所得之地,又置有園邑,必無可廢,中宮但遣私奴婢於園治墳,並無不妥,大將軍必不會反對,中宮亦大可不必詢之。”
對皇后明顯的疑問,郭穰微笑,恭敬地答道:“臣只知大將軍非寡義無情之人。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