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
——少府這個卿職本來也尷尬,掌著皇帝的私有,負責宮禁供給,但是,一應事務都不是少府能做主的。
——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涉到帝后……
徐仁擺了擺手,讓太醫令離開。堂上只餘他獨自一人時,徐仁的神色卻愈發地凝重了。
——大將軍這般行事……
——難道……
徐仁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最後,他還是尋了一個空,匆匆趕往丞相府。
田千秋眯著眼睛聽完了女婿的話,卻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徐仁心中焦慮,四下看了看,見聽事閣內並無旁人,便逾禮地湊到妻父身邊,在他耳邊急切地低語:“大將軍此舉究竟為上之子嗣做何慮?”
田千秋皺眉,推開女婿,不悅地斥質:“君亦是公卿大臣,豈可妄度大將軍?”
徐仁不由反駁:“大人,此事……”
“此事是否為大將軍授意尚未可知!”田千秋斬釘截鐵地說了這麼一句。
——歸根結底,那些都是徐仁的揣測!
——雖然不無道理,但是,終究不是事實!
田千秋看了看自家郎婿,神色晦黯不明,良久才道:“此事非君可妄言。”
這一句話,田千秋說得鄭重非常,徐仁也立刻低頭端坐,表示受教。
“君尚當值,不應擅離官寺,速還。”田千秋擺了擺手,直接逐客。
徐仁低聲應諾,膝行退後,剛要起身,又想到一個問題,便沒有急著起身,而是輕聲道:“大人可是懼大將軍?”
話一出口,徐仁自己先出了一身冷汗,不過,田千秋並未動怒,不過是立刻抬眼看向了自己的女婿,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言道:“懼。”
徐仁一怔。
田千秋卻沒有再多說,再次眯起眼,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徐仁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立刻退了出去,直到出了丞相府,上了車,他的心仍然跳得飛快,根本無法平靜。
——田千秋不當他是外人,才那般直言的。
徐仁很清楚這一點。
——事實上,如今的霍光,朝野又有何人敢說自己不懼?
——他的妻父不過是實言罷了!
想到這兒,徐仁心中稍定——估摸著,田千秋並不會因為他的問題而惱他。
於是,回到少府寺時,徐仁已經平靜了下來,甚至有興趣琢磨一下這件事究竟會如何收場了。
——是不了了之,還是再次掀起風波?
……估計……還是前者多吧……
徐仁不認為未央前殿裡的那位少帝敢與霍光相抗。
這樣想著,徐仁倒是又想到一個問題——霍光這般作法,究竟是什麼打算?
——是不欲上有子?抑或是不欲皇后之外的女子有子?
其實,徐仁與太醫令還真的是想錯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出自霍光的授意。
在霍光看來,兮君還是孩子,如何能沾染那些事情?
——不就是不讓後宮有子?
霍光又何須借外孫女的手行事呢?
——尤其是現在這會兒?
——再則,後宮的事情,與其讓皇后出面,還不如直接讓掖庭令安排。
因此,看到太醫令的上書時,霍光同樣是驚訝非常的。
驚訝之後,與劉弗陵一樣,霍光也想到了兮君。
不過,霍光沒有派人去打探,而是直接讓人將張賀請了過來。
張賀的回答也很簡潔:“太醫署確有此移文,乃內謁者令親自奉交於臣。”
霍光眨了眨眼,對外孫女自作主張一事感覺不太舒服。
張賀一直看著霍光,見到霍光的神色略顯不悅,便輕聲道:“陛下當日曾詔皇后見於宣室。”
“宣室?”霍光當即皺眉。
張賀立刻補充了一句:“中宮以為不妥,改在溫室殿相見。”
聽到“溫室殿”,霍光便輕輕挑眉。——他知道是如何的情形了。
——帝后相見這類事,自然早有人報給他了。
張賀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他相信,霍光一定能想到皇后這般行事的原因。
當日,溫室殿中,帝后二人說了什麼,霍光也不清楚,但是,將兩件事聯絡起來,就不難明白了。
霍光輕釦憑几,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