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何故如此?”劉病已看著兮君,擰眉詢問,“若是縣官之故……我尚可出宮……”
兮君剛剛見過皇帝,這般鄭重其事的交代,除了那位少帝對他有所算計之外,劉病已想不出其它原因。
“出宮?”兮君冷笑,“縣官百般算計正是為此!”
——又是名聲,又是親疏,劉弗陵算計了那麼多,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
——讓劉病已出宮!
——為什麼?
“為什麼?”劉病已不解,“上在宮中,我在宮外,避而不見,上奈我何?”
兮君眨了眨眼,眼中的冷意更甚。
——未央宮與建章宮不同,內外皆有大將軍的親信,劉弗陵如何能隨心所欲?
——尤其是關於劉病已的一切事情,除了霍光,宮禁之中不知還有多少人關注非常,他縱然是天子,想對劉病已不利……也並非易事!
——宮外就完全不一樣了!
“大父可掌宮禁門戶,卻難以禁閉長安諸門。”兮君看著劉病已,輕聲解釋了這麼一句。
劉病已也不是愚鈍之人,略一尋思,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因此駭然變色。
兮君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再三叮囑他稍安勿躁,不要惹事,最好是不要有任何動靜……
劉病已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面上卻沒有顯露,反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照辦。
兮君對他知之甚深,見他應了,也沒有放鬆,只是點了點頭,便對張賀交代:“曾孫即付予君,毋令其違諾。”
劉病已抿了抿唇,想反駁,但是,看了看堂上的諸侍御,到底沒有吭聲,低著頭,聽張賀對皇后應了唯。
張賀卻是有些驚訝的——看來……皇后真的很瞭解曾孫……
一時之間,他也說不上,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畢竟不太痛快,雖然不是病,但是,兮終終究是不舒服。交代之後,又想了想,覺得沒有遺漏了,兮君便讓倚華送張賀與劉病已離開。
三人退到殿外,傅母便再次勸兮君詔侍醫前來。
兮君屈肘支頤,苦笑著搖頭:“不必……”
這一次,皇后的語氣並不堅定,傅母正要再說,就聽到皇后揚聲喚謁者。
“中宮?”堂下侍立的內謁者連忙應聲。
“詔太醫令來謁。”兮君皺著眉,斟酌著下了令。
中宮侍御都有些奇怪,那個內謁者也不例外,不過,瞅了瞅皇后的神色,他很乖覺地沒有多說一個字,應了一聲諾便離開了。
左右侍御也很奇怪,傅母猶豫再三,還是勸了一句:“中宮若有不適,亦當詔侍醫。”
——太醫令雖掌醫事,但是,畢竟不是中宮侍醫。
兮君搖了搖頭:“我毋需召侍醫。”
傅母一怔,卻終究是不敢明白追問,只能欲言又止,肅手跽坐。見傅母不說話,堂上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再開口,堂上頓時一片沉寂,直到倚華送過人返回,才打破這般沉寂。
“中宮是否不適?”倚華行禮之後,便關切地詢問。
兮君不禁哭笑不得:“若有不適,我當召義姬。”
倚華鬆了一口氣,卻也更覺奇怪:“太醫令畢竟為少府屬吏,中宮不宜輕召……”
這番話卻讓兮君挑了挑眉,隨即便笑了起來。
見皇后這般反應,堂上諸人更加擔憂,倚華更是感覺不好,卻是不便再問,然而,兮君卻解釋了:“為陛下分憂,吾之分也。”
兮君是笑著說的,然而,無論是傅母還是倚華,抑或是堂上的其他侍御,都是心中一緊,隱約感到有一股寒意從心底湧了上來。
——為……陛下……分憂……
只要想到之前溫室殿的情況,這句原本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話語就顯得太過詭異了。
儘管中宮諸人都不太相信這個解釋,但是,當謁者通報太醫令前來時,眾人也只能侍奉著皇后前往椒房前殿。
接到中宮詔,太醫令同樣是困惑不解,不過,只是召見,他也不能拒絕——雖然是少府屬下,但是,少府太醫本就是侍奉內外貴人的,皇后詔見實在太過尋常了。
與張賀不同,太醫令行禮之後便肅手低頭,根本是目不旁視,因此,他並沒有注意到兮君的臉色,直到兮君開口,他才發覺,皇后似乎有虛弱……
太醫令並沒有能夠在這件事上多想什麼,因為,皇后的話讓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