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詔書,交給一旁侍奉的宦官,轉呈太子。
身為天子寵臣的韓說對太子劉據並不陌生,但是,對這位素來寬厚溫和的皇太子,他並非毫無敬畏。
——衛家人低調謙和。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曾是大將軍衛青部屬的韓說對此並無異議,但是,他與所有的同僚一樣,十分明白一個最簡單的事實——低調謙和並不能讓匈奴畏懼,四夷賓服。
“上安否?”劉據對韓說的答案未置一辭,對奉上的詔書也只是掃了一眼,開口便關切地詢問父親的身體。
韓說斟酌了一下,坦率地回答:“陛下病稍愈。”
劉據輕輕頜首,顯然稍稍安心了一些。
“君等奉詔行事,勿負上意!”劉據沒再多問,開口說了囑咐送客之辭,三人立即起身告辭。
待三人離開,劉據的臉色立時一沉,緩緩地將詔書收起,放到一邊,隨即便默然靜坐。
太子家丞張賀進來時,就見一身玄衣的太子神色肅然地坐在書案後,一時進退不得。
“賀,進來吧!”劉據神色淡漠,卻出聲解了屬下的困境。
“太子……”走到案前,張賀輕聲稟報:“光祿勳離宮時對同行的御史與蘇文道,霍侍中與上官安託他轉交家書,容他先辦此事,並讓兩人見過水衡都尉後,齊至光祿勳寺。”
劉據神色微變,抬眼看向張賀,見他輕輕點頭,不由莞爾:“賀,令弟可有家書?”
張賀一愣,隨即苦笑著道:“太子幾曾見今上的近臣隨駕之時傳家書?若非小君初妊……”
劉據擺手,淡淡地笑道:“既然如此,君何來期待?”
注:置尉,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