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說的話時,身子已經被完全禁錮住,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更不必說撞牆、撞柱一類的動作了,三人只能發出慘烈的哭嚎聲。
淒厲的聲音讓兮君的手動了又動,好容易才按捺下捂耳朵的衝動,而是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漆几上。
“都給我住手!”
“閉嘴!”
連著兩聲幾近兇狠的喝斥讓殿中的侍御宮人伏首在地,不敢面對明顯憤怒的皇后。
倚華跪在繡幄旁,眼角悄悄瞥了一眼皇后,卻發現年幼的皇后只是站起身,並沒有任何動作。
兮君很生氣,但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事實上,用過午膳後,她的額角便一跳一跳的,又脹又痛,心情本就煩躁,方才那一陣鬧騰,讓她實在是壓不住火了,現在,吼了一嗓子,心中才爽快一些,但是,滿殿的寂靜立時讓她再度頭痛起來。
“說!你們究竟為什麼想進宮?”兮君很煩躁地開口。
“入了宮,若能得到陛下的寵幸,那些官吏就不敢欺負我們家了!”
很天真的回答,卻是第一個答案,不過,回答的人不是一直表現得咄咄逼人的佩蘭,而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袁華。
聽到這個答案,再看看一臉認真的少女,兮君很不解地道:“若有官吏不法,你可向刺史檢舉,也可向諸吏投書……”
倚華忍不住在心裡呻吟一聲——皇后比眼前這個家人子還天真啊!
暗暗感慨之後,倚華無奈地告訴自己——皇后原就比那位家人子小,更天真一些也是應該的。
皇后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年幼的女孩已經看到三人眼中毫掩飾的訝然嘲諷。
兮君輕輕皺眉,沒有興趣再過問這件事了。
“帶他們三人去見陛下。見過之後,按宮規處置。”小皇后轉頭吩咐站在幄帳左前方的大長秋,隨即轉身走出朱幄。
步下重階,兮君又看到了掖庭丞,皺眉始終未鬆開的皇后很不在意地揮手:“至於掖庭丞,自己去少府領罪。”
中宮諸人跟著皇后,面面相覷卻無人敢說皇后的處置有誤。
走到鄂邑長公主面前,兮君停了一步,微微低頭,道:“長主見諒,我身體不適,就不陪長主用膳了。”
鄂邑長公主想說什麼,但是,看了看皇后隱隱顯出臘黃的臉色,不由就改口道:“中宮保重。”隨即又交代兮君身後的侍御:“派一人去傳召太醫!好好侍奉中宮!”
“諾!”
上了車輦,同乘的倚華不無擔憂地詢問皇后:“中宮感覺如何?若是不適,不若在椒房殿留宿吧!”
從跨城輦道回建章宮,路程並不短,又是高處,風勢甚大,皇后若是已經不適,恐怕會更覺得難受。
兮君也想答應,但是,想到劉弗陵的態度,便還是搖頭了。
——那位陛下不會願意聽到她留宿未央宮的訊息的。
見皇后搖頭,倚華也反應過來,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接過宮人奉上的繡袍給皇后加上。
輦車走了一會兒,雖然有紫罽蔽風,但是,仍然不時有風吹進來,倚華開始還有些擔心,待看到皇后的臉色反而舒緩了許多,便不由鬆了一口氣。
“中宮是不喜今日殿中的合香嗎?”倚華只能如此猜測。
兮君思索了一下,不是很確定:“也許吧!”她平日不喜歡用過於濃烈、複雜的薰香,一般都是用果布或者蘇合香,但是,長秋殿中的合香卻是黃門署按例供給的,香氛不深,但是,很複雜,不知用了多少種香草混合。
倚華暗暗記下,打算稍後便提醒宮人注意皇后駕臨之所的薰香。
“長御,她們為什麼想進宮?”不適的感覺消失,兮君便又想起那三個家人子的事情,“家中不好嗎?”
倚華一愣,隨即反映過來,苦笑:“中宮出身高門,不知民間疾苦……”
“我知道!”兮君很不滿意這樣的說法。
——她當然知道一般平民的生活很辛苦,但是,僅僅因為辛苦便願意遠離家人嗎?
——再說,掖庭之中,也不是完全不事生產。
——雖然不必像宮中侍使的官婢一般終日勞作,但是,待詔掖庭之中,每日也有紡績女工的差使要做的……
倚華輕笑:“中宮所知與真正的疾苦還是不同的。”
兮君不解地揚眉,卻沒有再出聲,而很安靜地傾身聽教,這般端正請教的姿態讓倚華不能不繼續解釋:“哪怕是一般的貧苦家庭,女兒家也多是在內室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