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幸之人拉出來作話題。
“正是!”霍光臉色一沉,“非軍功不侯是高祖之約!”
翁婿多年,上官安哪裡看不出霍光已經動怒,不過,受人之託,若是一件都辦不好,他也沒面子,因此,他咬咬牙,還是斟酌地建議:“那麼,授光祿大夫一類的官位如何?畢竟是奉詔侍奉長公主的人,居然連受召謁見的身份都沒有……也不像話!”
說話間,霍光的臉色愈發難看,上官安見勢不妙,立刻結束話題,卻還是讓霍光勃然大怒。
“你平日都在做什麼!”霍光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卷足漆案,怒不可遏地質問,“特地來見我就是為了這種事?”
上官安被他的怒斥嚇了一跳,惶恐之餘還是對霍光的斥責產生了一些困惑。
——聽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怒斥之後,霍光便按捺下火氣,冷冷地道:“官爵皆朝廷公器,擇賢、擇仁、擇德……不是給某些人充身份的玩意兒!”
上官安哪裡敢反駁?
他一聲不吭地伏首聽著他的教誨,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霍光的話竟是完全沒聽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反正不可能是應允。
教訓了一通,霍光也覺得膩味,終究長女已逝,上官安不算正經郎婿,於是,他冷哼一聲,終是結束了教訓:“你有替人著想的工夫,不如先考慮自家吧!回去吧!”
最後兩句話,上官安還算聽清楚,立刻行禮離開,待出了霍家大門,才想起自己竟是無功而返,不由心煩,隨即又想起霍光方才的教訓,腦海中浮現的幾個支離破碎的字眼讓他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回家!”翻身上馬,上官安隨口交代了一句,也不管隨從,便揚鞭驅馬,絕塵而去,幾個隨從的蒼頭半晌才反應,連忙去追自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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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一進家門,還沒有進正堂,上官安已聽到母親焦慮萬分的嘮叨,其中的訊息讓他立時暴跳如雷。
啪!
上官桀狠狠地拍了一下漆案,厲聲教訓兒子:“進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上官安連忙脫履,進了正堂,便焦急地問父親:“阿翁,訊息確實嗎?”
上官桀一臉陰冷地點頭:“太醫監方才親自來報的訊,不會有錯!”
太醫監何充國與上官桀的妻父交好,自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們。
“周陽八子!”上官安憤恨地咬牙,“我就說這個女人不能留!”
上官桀的妻子也一迭聲的附和,讓上官桀眉頭緊皺,狠狠地喝斥母子倆:“說這些有用嗎?外孫女不能承寵,我們還能攔主上不寵幸後宮!荒謬!安兒,你母親是婦人之見,你也糊塗了嗎?”
上官安絲毫不認錯,卻還是平息了怒氣,儘量心平氣和地對父親道:“主上要寵幸誰,我們自然不能攔!但是,皇長子不能是周陽氏所出!”
——周陽八子在太醫署例行的請脈中被診出喜脈。
這也是應有之義,以周陽氏承寵的次數來看,至今才有孕方是怪事。
上官桀並沒有看重此事,只是其妻一直說個不停,如今上官安也這般反應,他更覺心煩。
“皇長子有什麼好爭的!皇后尚小,日後生下皇子自然才是太子!”上官桀不耐煩地訓斥兒子。
“阿翁想錯了!”上官安很嚴肅地指正,“若是其他後宮,自然是如此,可是,周陽氏是什麼人?那是長公主選中的人,原本是當作皇后備選的,她若是生下皇長子,誰知道長公主會不會一力支援他為皇太子?”
上官桀靜心一想,不由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上官桀的妻子也道:“我就是這個意思。那些古書上不也說‘子以母貴,母以子貴’嗎?薄氏、陳氏都以無子被廢的啊!”
雖然是婦人之見,也頗有些強辭奪理的意味,不過,後宮事本就是婦人事,安陽侯夫人所說的倒也是事實,至少,前車之鑑真的不遠……
——那兩位細算起來,可都是有策立之功的啊……
上官桀眯起眼,細細盤算。
——天子不過十三歲……不需太著急……
——不是嗎?
“既然如此,後宮還是少一個八子更好一些……”上官桀輕聲道,“只是,怎麼做?”
正堂之中立時一靜。
——後宮……並不是朝臣能夠輕易插手的地方……
“……我再去見一下大將軍吧……”上官安低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