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不少……”
“跟在長主身邊這麼久,臣若再無長進,也就辜負長主了……”丁外人笑著輕語,說著“謙虛”的言辭。
“看來……這會兒……你是有萬全之策了……”鄂邑長公主略帶譏誚地對其言語。
——丁外人是什麼人?鄂邑長公主再清楚不過了。她可不認為自己的這個私寵會有縝密心思。
——萬全之策?
……能提個稍微入耳的建議就不錯了……
丁外人哪裡聽不出鄂邑長公主的建?不過,他這次卻是真的胸有成竹了,因此,只作沒有聽懂,反而陪著笑,湊到鄂邑長公主的耳邊低語:“陛下乃君,大將軍也罷,左將軍也罷,皇后之父也罷……都是臣……忠奸之辨……自是當由陛下裁定……”
這話說得有點兒意思了……
鄂邑長公主心念一閃,卻沒有想明白,便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丁外人見鄂邑長公主意動,心中更是大定,便更進一步地說明:“左將軍想要用陛下與長主之勢,陛下與長主也可以用其計,從中取勢……”
“你是說……”鄂邑長公主恍然大悟。
丁外人更加用力地點頭:“如今左將軍之勢稍差,陛下與長主自當助之……但是……事到臨頭……若是長主與陛下……雪中送炭……”
“不錯……”鄂邑長公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總之……一方獨大……於陛下……於我……皆不是好事……”
“正是如此!”丁外人信心大振。
“再則,雙方相持不下之際,正統在誰,自是誰更佔優……”丁外人從容分析,“到那時,陛下自是高高在上,雙雙皆要爭取,長主又何嘗不是……更好……”
因為擔心說出某些禁忌之語,丁外人猶豫之後,還是用了最樸實的“最好”二字。
鄂邑長公主不禁莞爾,笑道:“我便是再好……也就還是長公主……”
——大漢皇女,最尊者也不過是長公主……她便是再為劉弗陵籌謀多少,功勞再大,也不會更多的封賞的。
這般一想,鄂邑長公主之前激動不安的心情立刻平靜了不少。
平靜下來,再細想,鄂邑長公主忽然就不想摻和這些事了。
——別說這只是兩位顧命輔臣的爭端,便是從中取勢,得益的也只是那個年少的天子……與她何干?
——劉弗陵便是再好……她所能得到的尊榮……也就是這樣了……
彷彿是看出了長公主的心思,丁外人適時言道:“長公主也是不一樣的……”
“再久遠的,臣是不清楚,可是近的……竇長公主、平陽長公主與衛長公主……權也,勢也……豈是全部相同?”
“臣言長主會‘更好’又豈是言那些恩賞尊榮?”丁外人嗤笑一聲。
“皇室公主最高者不過長公主,少帝豈會破例新設高位?臣是說……一旦雙方皆要爭取少帝的支援……自然是隻能來與長主相談……”
鄂邑長公主一怔,隨即恍然點頭:“此言……有理!”
丁外人頗覺得意,不過,隨即就聽到鄂邑長公主追問:“這些分析不錯……只是……眼下,情勢甚急……該如何應對呢?”
丁外人一怔,心中頓覺發虛,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盯著丁外人看了一會兒,鄂邑長公主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這番話是誰教你的?”
“沒人!”丁外人答得十分肯定,“是我自己想到的……”
鄂邑長公主聞言便挑了一下眉角,卻沒有再追問——是不是出自丁外人自己的主意……對她還真沒有什麼區別。
“既然是你自己的想法……那麼……如今……我該怎麼做呢?”鄂邑長公主親暱地拍著丁外人的手,問得親切非常。
丁外人心中一慌,連忙低下頭,思忖了好一會兒,才道:“這會兒……臣以為……長主……最好面謁少帝……”
鄂邑長公主點頭認可,卻仍舊看著他。
丁外人已是汗流浹背,卻實在是想不出具體的建議,只能沮喪地言道:“臣以為……長主與陛下……必能議定良策……”
“與陛下議定良策?”鄂邑長公主不禁失笑,“何必驚擾陛下?”
“啊?”丁外人一怔。
鄂邑長公主笑道:“你是為山九仞……功潰一簣……”
見丁外人仍舊是沒有想到具體對策,鄂邑長公主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卻也只能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