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的字數不足……先向各位追文的朋友道歉了……情況比較特殊,週二晚上聚餐,週三我就上吐下瀉,因為天氣變化,我只以為是著涼了……好容易緩了一天,今天,我是沒有狀況了,在單位摸魚碼了一千來字,晚上到家,我媽就說不舒服,頭痛、噁心、腹瀉,將近九點,又吐了,我爸又出差……於是,我也只要先發這麼多了……請各位諒解了,易楚不勝感激。——2.26)
“你回宦者署之前,我肯定會解開再拼起來的!”
“是嗎?”
少年皇孫略帶質疑語氣讓小皇后不悅地撇嘴,正要說話,小女孩心念一轉,不言不語地低頭,將木球轉了一圈,利落推開一個構件,隨即慢條斯里地將一個構件取下,幾乎就是眨了幾次眼的工夫,方才還完整的木球便被拆散成形狀各異的木條。
看著散在几上的玩具,劉病已備受打擊:“……你玩過?”他當時可是研究兩個時辰才完全拆開……
兮君悶笑著將那堆木條推開,隨後傾身靠向面前的漆幾,雙肘支在漆几上,兩手托腮,很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有!”
劉病已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剛要說話,就聽女孩輕聲道:“你知道女醫……”
少年一愣,卻是無言以對,臉色一片蒼白。
對少年的反應,年幼的皇后只是默默地笑著,看著,直到她發現少年隱約開始顫慄了,才低下頭,將散放的木條在漆几上,一根一根仔細地排列,觀察了一會兒,女孩啜著一絲淺笑,毫不猶豫地伸手,選擇了兩根木條,將凹凸的位置相扣著擺好,隨後又伸手取另一根木條……因為木條的數量很多,有時,她也會在嘗試許久之後,重新選擇另一根木條,就這樣嘗試、思考、嘗試……兩個時辰後,一個完整的木球重新出現在兩個孩子的眼中。
儘管心事重重,劉病已仍然無法不驚訝讚歎。
聽到他的讚歎聲,兮君抬眼,依舊是淺笑吟吟,黑眸清亮,卻讓劉病已心中一涼。
女孩說:“……病已哥哥,這個並不難……只要有規律……都不難……”
劉病已從沒有見過兮君這般清冷的聲音,彷彿嚴寒深冬,一切都被冰雪封凍了,除滿眼刺目的白色……什麼都沒有……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什麼都不做。
“兮君……”十二歲的少年面對女孩寂寞的笑容,心中除了惶恐還是惶恐,他低聲呼喚,伸出手,卻不知道能說什麼,一時間,竟連握住女孩手的膽量都沒有了。
看著少年慌亂的模樣,兮君卻笑了,真正的笑容在細緻的眉眼之間綻放,稍稍驅散了女孩身上的清冷氣息。她放下木球,輕輕伸手,握住少年那並不比她更加溫暖的手指:“小哥哥啊……”
——這般的惶恐、慌亂……你還會有幾次呢……
——你還會在乎我……多久……多少……
握著少年的手,兮君深深地低頭,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臂之間,閉上眼,逼回眼中熱燙的溼意。
——究竟……誰還會在乎她……
——在乎她好不好……
——在乎她……能不能活下去……
“兮君……”劉病已不敢動,也不敢讓她抬頭,只能這般無奈地低喚。
——他什麼都做不到啊……
良久,兮君抬起頭,眉目間竟是笑意:“小哥哥被嚇到了?”
劉病已一時無語,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默默地點頭。
——他還能說什麼?
——眼前的女孩是大漢的皇后,是大司馬大將軍的外孫女,是左將軍的孫女,是車騎將軍的女兒……他能為她做什麼?
劉病已第一次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多麼低微,所能做的是多麼微不足道!
女孩在他的面前輕笑著,說著這個玩具的來歷、典故與規律,那麼天真爛漫,似乎真的是無憂無慮……
“兮君!”劉病已忽然開口,輕聲卻堅決地打斷皇后的講述。
兮君一驚,抬眼看向一臉嚴肅的少年,原本還滔滔不絕的話語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劉病已緩緩地將自己的手從女孩的手中抽回,離席而拜,鄭重其事地向她長拜而謝:“此事皆為我。我負君。”
兮君被他如此嚴重的大禮嚇到了,半晌都沒有出聲,劉病已也沒有抬頭,一直維持著叩首參拜的姿態。
不知過了多久,劉病已都感到身體有些僵硬了,才聽到兮君輕聲嘆息:“……皆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