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這種事來見霍光,否則,也不會是這般神態,聽到霍光這麼一問,他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回答了。
霍光從入仕就是天子近臣,出入禁中,因為兄長的關係,后妃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少,這份詔書的古怪自然是一看便知。
只要不是後宮無主的情況,皇帝是很少直接對後宮事務下詔的,霍光印象中,先帝從沒有直接晉封過後宮,多是先帝說句話,那邊自有人報去中宮,由皇后出詔宣下。
如今皇后正位椒房已經三年,皇帝卻越過皇后下詔要給某個後宮晉位……
“少府丞既然將詔書奉來,那麼,少府究竟是何主意!”霍光有些不耐煩。
少府丞已是慌亂不已,只能叩首回答:“臣只是奉少府之命而來……”
明知道推諉可能激怒霍光,他卻只能這樣回答,一時間不由緊張萬分。
霍光倒是沒有動怒,只是點了點頭,將簡冊原樣裝好,交給一旁的佐史,示意其還給少府丞。
“大將軍……”少府丞沒有想到霍光會原樣退給自己,不由就慌了。
“玉璽重器,豈能兒戲?”霍光並沒有為難的意思,“有律依律,有令依令,律令皆無,則按往例。居九卿之位,徐君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嗎?”雖然沒有為難少府屬吏的意思,但是,執掌權柄數載,霍光又豈是半點威嚴皆無?一番詰問便讓少府丞額頭的冷汗又盛了幾分。
不過是八子晉封美人而已,何須動用皇帝詔令?美人之上還有傛華、濩娥、婕妤三等高爵。以霍光記憶中的情形來看,這種晉封連皇后的正式詔令都用不著。
霍光不相信徐仁會不清楚這些。
少府丞不敢再開口,只能接過信囊,參禮離開。
看少府丞離開,霍光撫了撫額角,嘆了一口氣,終究沒有說什麼,伸手展開剛剛收起的輿地圖——無論如何,後宮那點事都不如武都郡的事重要。
儘管明白輕重,但是,畢竟是骨肉至親,再想到外孫女之前那場暴病,霍光怎麼也無法將那份詔令從眼前晃開,專注於平亂一事。
“大將軍,執金吾與衛尉在禁外求見。”通傳的聲解了霍光的圍。
撂開筆,霍光一邊吩咐將兩人領進來,一邊起身往側殿走去。走了幾步,霍光擺手喚過一個佐史。
“大將軍?”那人也是受寵若驚,
霍光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吩咐:“代我去問問左將軍是否有暇。若是無事,我待會兒打算去椒房殿。”
這話說得完全沒有頭尾,那人直到見霍光動了腳步,才明白他是說完了,不由一怔,竟是連應諾都沒有來得及,還是一個尚書實在看不過去,藉著走過的機會,提醒了一句,那人才回過神,連忙趕去見上官桀。
當今天子即位後,詔書十分明白,霍光是領尚書事,金日與上官桀副之。顯然是根據三人的名銜定的。
平素,霍光在尚書檯,上官桀便不會入尚書檯,而是在左將軍幕府。
將軍幕府自然是在宮外,這一來一去,便要不少時間,因此,霍光到椒房殿時,得知上官桀並沒有來,也並沒有太感到意外。
雖然是至親,但是,霍光素來守禮,仍是在椒房殿前殿東廂等候,而沒有直接往正寢去。
對大司馬大將軍,宮人自然不敢怠慢,侍奉得殷勤周到,也是因此,待看到過來的不是皇后的近身侍御,而是那個新授任的中宮侍醫時,殿中一干宮人、宦者都不由緊張起來。
殿中氣氛陡變,霍光與義微都不是遲鈍之人,立即就有所感覺了。霍光開始沒有注意到義微,此時才看到到進來,不由皺了眉:“中宮又抱恙了?”
雖然聽到了霍光的詢問,義微仍然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參見之後才答道:“平旦寒重,中宮從建章回駕椒房時受了寒。”
霍光不由懸了心,扶案起身:“我去看看。”
沒有人敢阻攔,義微自然是跟著霍光往後殿走去,卻是一路無語。
直到上了廊道,義微才輕聲卻清晰地說了一句:“曾孫無異樣。”
霍光腳下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輕輕頜首。
殿中廊道並不長,不過這麼一會兒,兩人已經看到皇后長御等人迎了上來。
看到中宮諸人的同時,霍光也停了步,等眾人行過禮,他也答過禮之後,才道:“皇后如何?怎麼連掖庭晉冊都不能管了?”
(抱歉了……週五晚上洗了澡,第二天就感冒,加上眼睛充血……父母嚴令不準碰電腦……今天總算不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