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的幫手呢?”
“大家出來玩的,別這麼輸不起啊!”
“聽你們炫的……嘖嘖……高手……似乎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你們究竟請了什麼高手?”
“不會是拖沓高手吧?”
“大謬!依吾之見,乃其等之理想高手……”
“……我說……你什麼學會這種文縐縐的話了?”
“你算算,這幫公子輸給我們多少次了?我聽也聽會了!當我跟你一樣蠢啊?”
“……”
“……”
“你以為你說上兩句讓人彆扭的話,就比人聰明瞭?”
“難道不是?”
“你說呢?”
“……你看啊……你我能想出那麼個高手嗎?”
“……不能……”
“哈哈哈……”
被大雪覆蓋的鴻固原上,譏刺的嘲諷伴著群犬齊吠的聲音,隨風飄蕩。
兩個少年一唱一和,以明顯就是故意為之的古怪音調,誇張地表達或質疑、或讚歎的語氣。
“真有趣!”
坐在車內,劉病已覺得十分新鮮,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直到少年只顧大笑,才意猶未盡地感嘆,抬眼看向金安上,一看之下,不由就是一愣。
金安上的臉色十分古怪,嘴角一抽一抽的,說不出是喜還是怒。
“怎麼了?”劉病已奇怪地詢問,隨即眼角一跳,聲調頓時揚了起來,古怪不已地道:“我們與被笑的……一起?”
金安上十分艱難地點了一下頭。
劉病已目瞪口呆,半晌才能合上嘴,一邊摸著下巴,一邊道:“聽著話音,都輸了不少次了……”
這會兒,再聽著那些少年的笑聲,劉病已不由就覺得有些刺耳。
金安上無奈地點頭,雙手抬起,食指交叉,有氣無力地道:“就最近三天,便至少輸了這個數!”
他著實是沮喪——再輸下去,大家都就快連脾氣都沒有了。
劉病已狠鐵不成鋼:“走狗而已,至於差成這樣嗎?”
金安上耷拉著頭,張了張嘴,想替自己與外面的人辯白一下,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最後只能無力地道:“我們知道手段都使盡了,就是贏不了!彭祖他們說曾孫你是高手……”說到這兒,他稍稍振奮了一下,滿眼期冀地望著劉病已:“曾孫一定能贏吧?”
劉病已頭一昂:“我從不玩必輸的遊戲!”
金安上再次陷入發愣的狀態,久久無法回神。
——他請劉病已出手……真的能贏嗎?
漢承秦制,非軍功不侯,萬方庶民皆尚武爭功。
富貴大家的少年兒郎更是如此,再小的遊戲也必爭出勝負,更何況鬥雞走狗、聘馬馳逐這一類的勝負博戲?
司馬遷曾說當時的人,“博戲馳逐,鬥雞走狗,作色相矜,必爭勝者,重失負也。”
對參與遊戲的人來說,遊戲已不是遊戲,而勝負的手段。
不過,有贏自然有輸,再如何在意勝負,認賭便要服輸,無論如何,誰也不會願意讓人說自己“輸不起”!
只是,願賭服輸是一回事,逢賭必輸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金安上他們這般連續輸下去的,更會被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鄙視——長輸不贏就是水平問題了!
除非他們以後再不參加這類博戲,否則,他們便必須堂堂正正地贏上一場——當然,規則之內,不擇手段也是被允許的。
——總而言之,他們的確是到了輸不起的地步了。
與金安上一同玩樂的大多都是歸降內附的匈奴人後代,家裡大多是有爵的,身份都不低,也因此,格外地“輸不起”。
本來,金安上只是想找個走狗之戲的高手,沒想到,打聽下來,那些高手都不是他們能請得動的——市井之間,他們的對手已算是極強的,一般平民的高手不敢打包票,自然不好應承,更厲害一些的,卻多是高爵顯宦子弟,自成一體,哪裡肯屈尊與市井之民博戲?
就在他萬分沮喪,憂鬱地考慮是不是以後都不玩這類博戲的時候,今兒一早,聽說他的苦惱,金建給了他一個人選。
——劉病已。
“他?”金安上很是懷疑,“我看他對博戲並不熱衷……”
金賞也以疑惑的目光看著弟弟,金建不屑地撇嘴:“不相信就算了!我希罕?”
金安上都已經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