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除二消滅了那塊大餅,拎起殺豬刀走向那頭已經斷了氣的豬,寒光交接之間,聽那“嚯”“嚯”幾聲響,數百斤的大肥豬就被分解成若干塊,鋒利透亮的刀鋒在半空中飛舞,劃出一道道一閃即逝的銀色弧線,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這般精湛的刀法確實牛叉,很難想象體型如山的殺豬匠動作竟是這麼幹淨利落,但地上那一塊塊大小均勻血跡斑斑的豬肉,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劉燁看著直犯暈,聞著直乾嘔,她拉了下師中的衣袖,道:“走吧,別看了。”
師中收回視線,扶著搖搖欲墜的劉燁走向烏布吉的帳篷,請侍衛們通報。那個殺豬匠已經把分割好的豬肉丟進了燒開的沸水裡。
見狀,師中笑道:“原來他也是漢人!”
“何以見得?”劉燁看了眼,恍然大悟道,“哦,是的,他是漢人,只有漢人才習慣煮肉吃,西域人十有八九都吃烤肉的。”
兩人正說著話,烏布吉的侍衛掀開門簾請他們進去,劉燁欠身進了帳篷,師中緊隨而入。烏布吉剛罵完那幾個至今還沒找到扶瑪的手下,聽說劉燁來了,強顏歡笑起身相迎,幾名灰頭土臉的手下趁機溜走,繼續在赤谷城各處尋找扶瑪的下落。
“右夫人請坐……”烏布吉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意,他沒心思多說什麼,直接問她,“不知右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劉燁也沒工夫跟他寒暄,拿出那張羊皮卷遞給他:“大漢有意向烏孫購買五百匹良種馬,按照規矩,大漢的使者帶來了一半定金,長老你看過沒問題的話,還要去稟報大王的吧,那我叫人把定金給你還是給大王呢,交給你也是一樣的吧!”
烏布吉看到五百匹馬和定金的字樣,立即兩眼放光,支起耳朵聽她說,頻頻點頭道:“一樣的,一樣的,這事兒以前是左賢王管,現在歸我管啦……烏孫與大漢是同盟國,大漢有需要定當全力支援,別說五百匹馬,就算是一千匹馬也能在十日內準備妥當……”
“嗯,越快越好,來的路上我還在想,要是長老你能全權負責就再好不過了,不然再去稟告大王,來來回回又要拖幾日呢!”
“不用,不用,咱們都是自己人,不必那麼麻煩。”烏布吉最頭疼的就是軍須靡成天唸叨的國庫問題,大漢這筆錢來的正是時候,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啊!
劉燁心裡冷笑,有錢賺就是自己人,烏布吉跟衛律又有什麼分別。
“不過,要在文書上蓋上烏孫的國印才行呢,是不是還得去見過大王?長老你能做主嗎?”劉燁明知烏布吉手裡就有國印,故意這樣說刺激他。
烏布吉笑呵呵地展開文書,道:“右夫人放心,老臣手上的國印就能代表烏孫,大漢的使者拿回去一定能順利交差。你要是當真放心不下,老臣就派人去稟告大王,但是烏孫最大的馬場就在赤谷城,到頭來還是得由老臣經手!”
“那好,就不麻煩大王了吧,長老在文書上蓋上國印,我這就叫人送來定金。”
“好啊,好啊……”烏布吉連忙搬出來案臺下的檀木盒子,從中取出碗口大小的印章,沾上硃砂,用力地蓋在文書上。
劉燁接過烏布吉雙手呈上的文書,笑道:“定金明日就差人送來,有勞長老了。”
“應該的,應該的……”烏布吉樂不可支笑逐顏開,“老臣儘快準備好馬匹,絕不耽誤大漢使者的行程。”
這時,一股地道的肉湯香味飄了進來,劉燁情不自禁說了聲“好香”,烏布吉連忙叫侍衛端來肉湯給劉燁品嚐。
不一會兒,那名殺豬匠端著托盤走進帳篷,習慣性地送到烏布吉面前,不料烏布吉臉一沉,道:“真沒規矩,先給右夫人送上才是,還有師大人……”
殺豬匠愣了下,猛地回頭看向劉燁,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像獅子頭那麼圓。他的眼神跟他的刀法一樣,活靈活現,劉燁卻覺得心裡發毛,沒有心情喝那碗肉湯,起身向烏布吉告辭。
劉燁和師中沿著城牆往回走,沒走幾步聽見有人用漢語喚她“右夫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殺豬匠。
“右、右、右夫人……”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追過來,急切地注視著劉燁,拍著自己的胸脯,語無倫次地說,“哈、哈、哈魚,我叫……我、我、我是,漢、漢人……做夢、夢都想服侍您……您、您喝口湯、湯吧……”
劉燁這才看見他手裡端著那碗灑出去一半的肉湯,他是漢人,怪不得會做地道的肉湯。
“你叫哈魚?”
殺豬匠一個勁兒地點頭,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劉燁,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