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西域,豈是一朝一夕就能實現的事,也許耗盡我們的一生都不能有什麼進展,難道要到臨死之時才知道後悔。我寧願你自私一回,為自己而活,也不願意你重蹈覆轍。”
“小嫽姐姐怕我像細君公主一樣?”劉燁沉默半晌,輕輕擦去臉上的淚痕,微微一笑,“不會的,我不會重蹈覆轍,不管我做出哪種決定,我都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現在我才知道,史書上寥寥的一筆,即是艱難的一生,只要走過的人才知道其中艱辛。可是,以往那些艱難困苦我們都走過來了,怎麼就不能邁過眼前這道坎呢!為了大漢付出一生,我想我不會後悔。茫茫未知的命運都沒能讓解憂公主認輸,我明知道前路是怎樣的,又怎麼能輕易退縮!”
“你看,你又開始說胡話了,你就是解憂公主啊,解憂公主就是你。”馮嫽已經習慣了她這種說話方式。
劉燁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看進她的眼睛:“如果,我是說如果,小嫽姐姐有一天要和常將軍分開的話,或許,還要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你會不會太傷心?”
馮嫽反握住她的手,思量許久,才道:“我會傷心,但我不會放棄。哪怕是嫁給我不愛的人,只要能讓我繼續幫助你,我就願意。”
劉燁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姐妹倆相擁在一起,久久說不出話來。
翌日清晨,帳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劉燁睡得本就不安穩,很快就被吵醒了。她披上外衣,起身穿上鞋子,撩起門簾向外看去,只見常惠手握劍柄,心急火燎地在帳外來回踱步。
“常將軍,有什麼事嗎?”看他這幅樣子,劉燁意識到大事不妙。
“公主,是我把你吵醒的嗎?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常惠說話語無倫次,很明顯已經沒了主意。
劉燁心中的不安漸漸擴散,儘量保持語氣平和,安撫他道:“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常惠艱難地吞嚥著口水,心神不寧地東張西望,皺緊眉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公主,出大事了,可是師大人也不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常將軍!你睡糊塗了還是腦袋被牛踢了?大清早的在外面瞎嚷嚷什麼!”馮嫽從蒙古包裡走出來,橫眉豎眼地低喝了聲,“進來說話。”
常惠隨劉燁走進蒙古包,還是那副六神無主的表情,在馮嫽的催促下,說道:“公主,我想去找師大人和藥葫蘆前輩,找他們回來的話,應該就有辦法了。”
劉燁耐著性子問他:“常將軍,究竟出了什麼事?你不妨先說出來我們討論一下,師大人和藥葫蘆現在行蹤不明,你能去哪兒找呢?若是當真需要他們回來,等我收到訊息,你再去也不遲啊!”
“是啊,你明知道他們去了安息,甚至要去息陵教聖壇探個究竟,你就這樣貿然去了,回不來怎麼辦?師大人有老葫蘆帶路,你只能靠自己,你說,你自己有能耐闖進聖壇嗎?你存不住氣奔去了,萬一出個意外,你叫我們怎麼辦?在這兒我們還能一起商量,你一個人單槍匹馬,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馮嫽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忍不住數落道,“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公主什麼風浪沒經歷過,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
常惠連連點頭:“小嫽,你教訓的是,是我胡思亂想。好吧,我說,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昨晚有個侍衛來報,有一隊匈奴人正往草原趕來,領隊的還是左夫人那邊的人。我擔心的一晚上沒睡著覺,所以一大清早就來找你們,又怕影響你們休息,在外面轉了半天也沒敢出聲,自己盤算該怎麼辦。”
劉燁沉吟片刻,問道:“大王的病情怎麼樣了,服侍大王的侍從之中不是有我們的眼線嗎?那邊有口信傳出來嗎?”
劉燁回來之後,與軍須靡見面的機會並不多,須其格以他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任何人探訪,包括她這個右夫人。
“還是老樣子啊,病怏怏的,隨時有可能歸西。我們畢竟不能時刻守在他身邊,誰知道他哪天蹬腿。但你們看須其格那女人,她都已經把匈奴人找來了,明顯是衝著咱們來的,說不定她就是看準了軍須靡沒幾天活頭,所以給自己留後路呢!公主啊,我還想問你哪,軍須靡那天跟你說什麼了?咱們還有沒有勝算?他們要是存心整死咱們,可不能在這兒傻等著啊!”
常惠心裡有此疑問,馮嫽也一樣:“是啊,公主,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你是他的右夫人,最起碼也要有個妥善的安置啊!他比誰都瞭解你的處境,須其格視你為眼中釘,長老們恨不能將你趕回大漢,還有那個小不點兒泥靡,小小年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