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人,都是會心地一笑,然後猶覺仍在夢中,大清安定幾十年,卻不想一眨眼,廣東這天,就已變了。
“這李三江,好大的心氣”
夜間,青浦貨站舉辦了豐盛晚宴,廣州城各家酒樓的師傅為這些貴客盡心展現著各項技藝。可眾人卻都是食之無味,有的還是惶然難安,有的卻是心cháo澎湃。
“他已不是什麼李三江,如此大的膽量,我看該叫李天王。”
福建的商人打著哆嗦,可這會他不得不入,他的木材紙業生意,大半都靠廣東消化。而這訊息,他還在琢磨著,該怎麼跟自己相熟的同鄉商人說,把他們也帶過來。就算李肆這個商業協會只能維持一年半載,也省了他太多麻煩。
他的想,跟很多還抱持觀望心態的人一樣,既然李三江,不,李天王已經把廣東的局面攪渾了,那麼趁著局勢還沒被重新收拾之前,趕緊在廣東鋪開生意,能得一分利就得一分,這段時間,李肆該能遮蔽住官府,讓他們收割一把。
酒席上,另一些人則悄然聚了起來,眼神來回傳遞的都是冷笑和不屑,掂掂手裡的《粵商總會章程》,暗自約定了什麼。
“李天王……”
聽到彭先仲報告說,商人們新加了稱號,李肆呵呵一笑,前世的稱號,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就在商人們心緒hún雜的同時,廣州城巡撫衙mén,楊琳只覺置身冰窖。
“我們總司說,名單上的人,憲臺大人都可按勒索貪腐處置上奏,這也是實情。至於為什麼人都死了,腦袋也沒了,就隨便找個理由吧。”
現在就算面對一省巡撫,劉興純也像是沒當回事。
“這……這……隨便?”
楊琳拼命按住自己招呼左右拿下劉興純的念頭,這不是反賊是什麼?徑直殺了十多個朝廷命官,然後讓他巡撫來擦?
臉sè青白不定了半天,楊琳哀嘆,他不敢拿下這人。眼前這個叫劉興純,只有個巡檢官身的年輕人態度很蠻橫,要動手,請便,但是廣州城,說不定第二天就要換旗幟。
有青浦和佛岡兩戰的前例在,如此嚴厲的威脅,楊琳不得不當真。
“你們……你們那總司,當真是要作反賊?”
他咬牙不甘心地問道。
“我們總司說,他不作反賊,但是呢,廣東必須有另一個秩序,由他把握的新秩序。”
劉興純無比快意地對楊琳低語道。
“他……就不怕我一紙奏摺呈上去,轉瞬就有百萬天兵前來圍剿?”
楊琳還在拼命維持自己一省巡撫的臉面。
“憲臺大人,總司都很想自己寫信,把自己所作所為,一分不差地報上去,可……當今皇上一定不會信的。憲臺大人若是願意代勞,總司很感jī。至於百萬天兵,呵呵,總司也很想見識見識朝廷的戲。”
劉興純無所謂地聳肩。
“別以為靠著八阿哥就能如此肆意妄為”
楊琳只覺眼前自己所歷之事太過荒唐,唯一的合理解釋是,李肆背後的八阿哥給了他這膽子。可再想想,不對,即便是八阿哥本人,也不敢和不能,把一省翻騰到如此境地,如此踐踏王權制吧。
劉興純高深莫測地笑而不語,然後告辭。
楊琳的心神搖曳不定。等馬燈光線恍惚,這才清醒過來。
下意識地拿起空白摺子,就要寫奏摺,可筆一上手,就覺得無比沉重,竟不知該如何下筆,幽幽看天,夜空星辰mí離,不由嘆道:“這廣東的天,已然變了。”
發了半夜的呆,最終楊琳咬牙,筆落紙面。
“奴才伏罪乞赦,此前廣東一事……”
第二百一十七章 鎮壓人民起義的血腥劊子手
() 楊琳真的豁了命要將事情全抖落出來,如同總督趙弘燦和新任廣東提督張文煥一般,李肆在廣東殺官立,他們再要遮掩,這是跟自己小命開玩笑。可奏摺內容還沒完全斟酌好,這心思又變了方向。
戰事起了,一內一外。
準噶爾méng古老噶爾丹的侄子,厄魯特部首領策妄阿拉布坦襲擾哈密,似乎有大舉東進的跡象。
朝廷非常緊張,康熙趕緊調兵。先派了吏部尚書富寧安、西安將軍席柱帶兵赴援,同時讓喀爾喀等méng古諸部備兵,接著又徵集黑龍江、打牲、索倫、打虎兒、喀喇沁兵齊聚歸化城,總之西北東北,能戰的兵都拉出來,架勢擺足。
策妄阿拉布坦也許是被康熙的動靜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