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搖頭道:“就說王安石,連一個青苗法推行下去,都成了害民之法。”
陳元龍笑了,這也是他研究了許久的課題,面對一個決然不信之人,正撓到他誨人不倦的癢處。
“說到青苗法,此事正好從青苗法說起……”
“你以為,這個朝廷是靠官員去丈量田畝?嗯,也沒錯,在你看來,似乎也只能是儒士治國,官員丈土。其他地方不論,廣東一省,田地多達三十萬頃,一人丈量一頃,就得三十萬人,還得弄清楚歸屬,這自是絕無可能。”
“可這個朝廷,辦事卻非同一般……”
陳元龍提到了一個李紱異常陌生的名字:“青田民貸”。
“這個朝廷的皇帝,非常善於調治輿論民情,諸多在前朝驚天動地的變化,早已悄然在廣東鋪開。就說青苗法,此法在廣東已行了四五年,只是不見輿論。施行此法的也非朝廷,而是青田民貸,沒錯,商人……但這是公商。青田民貸的東主有無數家,其中大東主還是皇帝本人。”
“廣東境內的農人,可得青田民貸的扶持,年利名義上是二成四,實際卻是折五推行,也就是一成二的實利,是的,一成二。”
“老夫深查過往,發現聖道帝早年在英德,還只是李半縣時,就開始推低率民貸。當時自然是以惡霸手段行事,對民間高利貸主威逼利誘,早早就成了韶州最大貸主。立國之後,更是藉著國勢,將廣東境內的高利貸主盡數掃清。高利貸主不是被他吞入民貸,就是轉向工商。後來再起票行,鄉間再無其他人敢大行高利貸,也無心行貸,因為根本爭不過低利的青田民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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