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定霜卻完全不同。他幾乎從來不對葉丹師周圍發生的任何事情發表看法或者採取行動,如非必要,甚至連話都不會多說。他對任何人的示好都不為所動,但是隻要跟丹師有關的事情,即使是送茶送飯這樣小的事情,也願意紆尊降貴地關心上一下。
領隊嘆了一口氣,覺得這種時候是沒法指望這位前輩的。對方的心思全然不是他能夠猜透的。
那根本不像是一個活人,他更像是一隻冰冷的傀儡,整個人就只被丹師這一根線所牽動。偏偏韓定霜的戰力和劍意都強悍無比,讓人不禁擔心……如果這個人的傀儡線不是被牽在像葉丹師這樣的人手裡,會顯得多麼可怕。
不過反過來說,葉丹師的身邊若不是有這些強大的震懾力在,以他那溫和的性情恐怕也很難令行禁止地驅使所有手下人。
新的幻境再次形成,並沒有出現殺機四伏的景象,這也是讓一眾修士沒有感到太過躁動的原因。
然後這個時候,山門之中一個背琴的女子突然出現,望著眾人,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出現在我九音觀,所為何來!?”
那女子樣貌實在生動,即使早知道她肯定也是幻境的一部分,但是乍見之下還是讓人吃了一驚,以為這幻境之中出現了與他們不是一撥的其他人。
不過既然女子聲稱這環境所在是九音觀,那麼她自然也是幻境的一部分。
葉柏涵略一沉吟,就開口說道:“這裡是九音觀嗎?我們來自天舟山,途經此地想要蒐集和換購一些物材,故來拜見一下此地的主人,避免引起紛爭。”
那女子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天舟山……沒聽說過。”
天舟山之名響徹整個九州,女子卻說沒有聽說過,聽上去更像是挑釁。即便對方只是個幻象,但是幻境之中亦有因果。修士們難免覺得這是幻境主人對於天舟山的蔑視。
葉柏涵卻低聲說道:“稍安勿躁……九音觀最為鼎盛之時,世間恐怕還未曾有天舟山的存在。”
眾人這才靜默了下來。
葉柏涵便對女子說道:“這世間仙門千千萬,仙子未曾聽說也並不奇怪。只不過我等遠道而來,還是希望能夠拜見一下觀主。”
女子卻說道:“恐怕不行。”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上了眾修士不快的視線,略一遲疑,就開口說道:“這兩日觀中有事,觀主暫不見客。你們要是要蒐集換購物材,儘可以往左近的城中去。若非要拜訪觀主,也請過個幾日再來!”
葉柏涵聽她這樣說,微微沉默了一下,思路一轉,卻覺得這個幻境既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就必然不會真的讓他們什麼也見不到。
幾日後再來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能在幻境之中停留多日,葉柏涵也不會願意毫無進展地浪費時間。
而且,這裡可是幻境,就算說是幾日之後,誰知道幾日之後是不是永遠都是幾日之後,根本不會到來。
於是他便問道:“不知道觀中有何事?幾日之後觀主才能接見?我們恐怕並不能停留很久,所以要是耗時太久,我們恐怕就要失禮了。到時候只好請仙子代為傳達問候,並且幫忙轉交一份禮物,權當是拜山之禮。”
他的態度溫和,女修神色頓時也緩和了許多,沒有了先前的鐵齒,想了想,就與他說道:“這幾日是我們九音觀競選下一任觀主的日子,觀中事務雜多,不方便待客。不過閣下若是隻是想要拜見一下觀主,倒也不費什麼功夫……不過要待我去稟報一下觀主。”
“那就有勞仙子了。”
然後眾人就見到那女修取出了一個鈴鐺法器。那法器一般的鈴鐺法器有些不同,更像一串袖珍化的編鐘。
那女修手持鈴鐺法器輕輕搖動,就聽到九音觀山門四周突然也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響。那聲響此起彼伏,錯落有致,與女修手中的法器隱隱形成了共鳴,竟然隱隱如同奏起了樂曲。
直到這個時候,許多人才注意到這山門四周,簷下掛著鈴鐺,花木之中隱藏著上弦的擺飾,甚至連石山都帶著刻意設計的風洞,能發出猶如管絃一般的聲音。
這九音觀整個竟然就如同一個精密至極的大型樂器。
雖說幻境之中出現的這些法力必然有限,但是光就這場景想象當年九音觀的各種威勢,就讓人心生忌憚。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知道如今的九音觀主,手上還有多少當年的手段。
那樂聲被引動,很快就傳到了九音觀的深處,沒過多久,就見觀中有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