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柏涵取出丹材的時候,阮飛青掃了一眼,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葉師叔這莫非想要煉一爐中品丹藥?”
葉柏涵臉色不變,笑答道:“是啊。”
阮飛青說道:“葉師叔不會是還不會煉製上品丹藥吧?”
葉柏涵說道:“阮師侄,你這腦補的習慣能不能稍微收一收?”
阮飛青:“……”
他皺了皺眉,說道:“腦……什麼腦補?”
葉柏涵卻並不理會他,而已經轉而開始炮製藥材了。
隨著葉柏涵開爐,把一樣一樣的丹材扔進丹爐之中,阮飛青也慢慢意識到葉柏涵的丹術確實熟練,每次開爐投入丹材的時機也掌握得非常精準。
他的手法與阮飛青比起來也許還相對比較稚嫩,但是如果以葉柏涵本身的年紀來說,卻已經十分精湛嫻熟了。更可怕的是,縱使手法有差距,葉柏涵實際煉製的效果卻並不比阮飛青來得差,其中主要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葉柏涵的時機掌握得更好。
他似乎在丹液產生反應之前就預判到接下來的變化,這讓他有更多的反應時間。所以雖然動作沒有阮飛青來得靈敏,但是擁有的反應時間卻更長一些,也導致最後的效果跟阮飛青相差無幾。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葉柏涵本人的神識感知要比一般修士更加靈敏……最主要的是,比阮飛青更加靈敏。
而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阮飛青的臉色就有點難看。
以天賦自傲的人,沒有經歷過高峰與低潮之間洶湧起伏的世事洗禮,所以一旦落差太大,就容易喪失平常心。阮飛青的天賦既促成了他,卻也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切斷了他其他的路。
葉柏涵卻並沒有想過這麼多。
他很平常地煉著丹,即使見識過阮飛青之前那精湛的煉丹技術也沒有因此而退縮。葉柏涵心裡沒有必贏的慾望,對他來說,就算阮飛青故意挑釁,提出比賽,能贏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即使輸了,也未必就不是一種經歷。
半晌之後,藥液凝結成丹。葉柏涵開爐把療傷丹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卻聽有人發出驚訝的一聲“噫”。
阮飛青望向丹爐之中,表情看上去頗有一些不敢置信。只見一爐本該是中品療傷丹的丹爐之中,卻圓滾滾地摻了大半色澤和品相皆為上品的丹藥,看上去就跟假的似的。
但是這丹是葉柏涵在眾目睽睽之中親手煉成,怎麼也做不了偽。此時在丹爐周圍圍觀的人,倒是有大半的修為都比葉柏涵來得高,他得有多大的手段,才能在眾人的注視下換掉丹藥?
阮飛青說道:“怎麼可能!?”
卻聽有人已經對葉柏涵問道:“這是上品丹方?”
葉柏涵回答道:“是中品丹方,不過據說我之前改進了不少,所以成效不錯。”
何止不錯,根本就是逆天。
用中品丹方和中品丹材煉製出上品丹藥,還是超過一爐丹藥六成以上的上品丹藥,這種事情就算在丹谷也幾乎不曾耳聞。
或者幾百上千年前有過那麼幾個人能做到,但就算是丹谷最出色的前輩,也不是次次都行的,其中多少有點運氣的成分。
而把一張中品丹方進行改進,然後用中品丹材煉製出上品丹藥,那是幾乎聞所未聞的事情,也難怪眾人這麼驚訝。
然後有人注意到了葉柏涵之前話裡某個有些奇怪的用詞:“……據說?”
葉柏涵說道:“我被人鎖魂了,是來丹谷求醫的,還記得嗎?”
眾弟子頓時恍然大悟。然後就有弟子說道:“葉師叔如此天才,難怪會引人生出妒忌。不過以鎖魂這種手段試圖阻礙別人的道也太過下作。否則以葉師叔的天賦定然能有不小的作為,造福的是整個丹修界。”
不知不覺之間,這些弟子竟然也變成了和費知命一個想法。
葉柏涵的嘴角抽了抽。
他覺得林墨乘幹這事絕對不是因為這些純真無邪的丹修們腦子裡猜測的原因。林墨乘本人就是聞名宇內的天才,根本用不著嫉妒誰,何況他也不是丹修。
只是家醜不可外揚,所以葉柏涵也不好對這群丹谷弟子解釋。
葉柏涵被眾弟子圍著說話,阮飛青卻沒有參合進去。他蒼白著一張臉,走到了丹爐旁邊,捻了一顆丹藥細細探查之後,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然後他對葉柏涵問道:“……這丹方,真是你琢磨出來的!?”
葉柏涵愣了一下,才回答:“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