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人的時候費知命有些愕然。
那青年長著一張十分醒目的臉,也不是不俊,就是面相看上去的感覺讓人覺得不好相處,簡直就是一張梟雄的臉。
眉眼細長,鋒銳且向兩側揚起。雙唇淺薄,鼻樑陡峭,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丹師。
偏就是這麼一張看著就寫著“難相處”三個大字的臉,此時還被青年本人寫滿了“不高興”的標註,費知命一看就有點臉抽,偏偏他身邊的丹谷堂主完全沒有自覺,臉上笑容燦爛地為費知命等人介紹道:“這就是我們丹谷的天才丹師,阮飛青。飛青,這是真道宗來的師叔師伯們。”
阮飛青掃了幾人一眼,然後一副不甘不願地口氣問候了一聲:“見過諸位師叔師伯。”
然後堂主又特別向阮飛青介紹道:“這位是葉柏涵,是真道宗掌門的五弟子,在真道宗也是丹道上的天才了,你們沒事兒可以交流交流。”
阮飛青愣了一愣,然後說道:“真道宗?”
語氣裡帶了些許倨傲和隱含著不可思議語氣的不屑。
然後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葉柏涵,然後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天才啊。”
葉柏涵黑線: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後輩。
然後阮飛青開口說道:“雖然對幾位真道宗的師叔師伯比較失禮,不過很抱歉,我平日事情很多很忙,可沒時間……”他微微勾起嘴角,頗為不屑地說道,“……陪真道宗的小師叔玩耍啊。”
費知命的臉色就有點難看。
丹谷谷主面對阮飛青的這個反應,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配合著說道:“說得也是,飛青你現在受到堂主們的倚重,肯定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那你就下去吧,我讓其他人來陪客好了。”
葉柏涵看著兩人的眼神十分微妙:這兩人一搭一唱的,以為自己是在演戲嗎?
費知命卻沒有這麼好的涵養,正想要出口質問丹谷的眾人,葉柏涵卻伸手拉了他一下,說道:“費師兄,你就讓他們炫耀炫耀,也好早點說正事。”
他這話帶著一股長輩縱容小輩的包容味道,費知命愣了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油然而生一種優越感:“說的也是。”
然後他便低聲對葉柏涵說道:“你也不要在意,丹谷的這些師兄們性格都有些幼稚,可能是常年用心在丹道上吧,不怎麼通人情世故,禮儀也學得不好。柏涵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儘量多包容一下他們。”
葉柏涵回答道:“放心吧,師兄我明白的。”
兩人的對話雖然小聲,但是畢竟也不曾設立什麼隔音結界。修為第一點的小輩可能並不能聽清,但是丹谷的一眾谷主堂主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
不過費知命本來也就是想讓他們聽清楚。
這時就顯出修為上的差距了。眾谷主堂主都尷尬地沉默了一下,阮飛青卻沒有一點反應,很自然地告退,然後昂著下巴從真道宗眾人面前走了過去。
像一隻驕傲的小公雞。
葉柏涵嘆了一口氣,想:真幼稚。
丹谷谷主多少看到了真道宗眾人看阮飛青的眼神,頓時也自覺表現得有點幼稚,不由地清了清嗓子,說道:“費兄的信件,本座之前已經看過了。鎖魂珠這東西我等以前也不曾接觸過,倒是要研究研究。”
費知命說道:“我們這一次過來,就是希望能請丹谷幫忙看一看這鎖魂珠的效力是否有法子可以解開。我等會在丹谷借住一段時間,還希望諸位道友莫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費兄來訪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客舍,請幾位道友跟我們過來。”
不過帶領幾人前往客舍的途中,丹谷谷主還是有些奇怪,審視了葉柏涵一番之後,說道:“說來也是奇怪,葉師弟這樣年輕,什麼人非要給他用上鎖魂珠這種罕見的法寶?也太過小題大做。”
費知命明顯不喜歡對方這麼看清葉柏涵,於是斬釘截鐵地說道:“有什麼好奇怪的?無非是嫉妒柏涵的天賦,想要阻撓他成為大宗師罷了。天才自然是遭人嫉妒的,我早就看透了。”
葉柏涵頭上冒汗,他覺得自己被封住記憶並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丹谷谷主也不以為然,只覺得費知命還是幾十年如一日地沒有自知之明。費知命自己都不是什麼天才,這麼一副“你們這群庸才,你們險惡的用心我早已看透”的模樣好嗎?話說回來,這連模樣都還沒成長完全的孩子,就算有天賦,幾十上百年後的事情又怎麼說得清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