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柏涵被嚇了一跳,叫道:“師兄!?”
韓定霜應了一聲:“嗯。”
葉柏涵疑惑地問道:“你在守夜?”
韓定霜頓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答道:“……嗯。”
葉柏涵就知道了,韓定霜這句嗯是在騙人。相處這些年,他已經學會從韓定霜的細微表現之中揣測他的真實感情。
所以發現韓定霜竟然在說謊的葉柏涵感到很驚訝——因為在他記憶裡,大師兄從來十分坦誠,幾乎是不說謊的。
而剛才他那句嗯很明顯就是一個不熟練的,讓韓定霜自己也感覺到不自在的謊言。
只是是不是在守夜的問題而已,是不是都哪裡值得韓定霜故意說謊?葉柏涵不明白韓定霜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靜靜地望著韓定霜,很快就讓韓定霜感到了異常。韓定霜突然低下了頭去,撥弄火堆,避開了葉柏涵的視線。
葉柏涵便開口說道:“要不師兄你去睡吧。我來與師侄們一同守夜好了,順便再練幾爐丹。”
韓定霜聽了,想不出好的拒絕的理由,只好應了一聲:“……好。”
但是躺下之後,他裝作閉上眼睛睡覺的模樣,卻在葉柏涵轉過身去的時候,就睜開眼睛緊緊盯住了葉柏涵的背影。
他盯著葉柏涵,一眼也不肯漏,總覺得好像少看一眼,以後就有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似的。
韓定霜的手指嵌進了掌心。
他記得這種感覺。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曾經一直這樣望著某個人,看了許多年,但是卻始終不敢更靠近一點。
他送她鮮花,哄她開心,想盡辦法想讓她快活,然而她卻總是不快活。
……因為她的快活與否從來都只跟另一個人有關。
然後韓定霜突然就愣住了。
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根本就不擅長和人交流,更不用說哄人開心了。這奇怪的感情,這若隱若現與他完全本性不和的記憶,真的屬於他自己嗎?
那個“她”是誰?真的存在嗎?又或者其實他只是把自己跟小師弟代入,自己給自己捏造了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故事?
韓定霜對於自己的感情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之後他有些無奈地想,他真是瘋了。
韓定霜終於清楚地開始意識到,他喜歡那孩子,他愛慕他。
如果被師父知道,一定會被殺。
但是韓定霜卻覺得,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即使被殺也無所謂了。
他隱隱約約總覺得自己和葉柏涵的淵源並不止那麼點……但是轉頭又覺得,不管以往有什麼樣的淵源,終究都早已過去了。對於韓定霜來說,也許真正重要的只有此時此刻,只要他張開眼,就能看到小師弟鮮活的模樣,看到對方對自己露出笑容。
這一刻的滿足,一千年時光都不可交換。
當天光大亮,韓定霜也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他感到了一陣微熱的氣息。韓定霜側過頭去,正好看到葉柏涵靠在他頸邊的臉。
那睡顏天真而沒有防備,慢慢的都是信任。守夜的師侄見他醒來,就開口說道:“小師叔煉丹時神識消耗得利害,不久前才剛剛睡下,韓師叔要不讓他再睡一會兒?”
韓定霜伸手把葉柏涵輕輕抱進了懷裡,說道:“好。”
之後葉柏涵醒來時,先是給一眾弟子都補充了傷藥,又把一部分多餘的丹藥另外分裝了起來,交到了師兄弟們的手中,讓他們萬一遇到其它狩獵的隊伍時,可以分給其它同門。
這種時候葉柏涵就察覺到宗門的各種儲備不足了。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巡山活動所需要的藥物本來應該由宗門事先準備好,然後統一分發。但是現實情況卻是伽羅山丹閣的藥物從來都是煉多少發多少,弟子們用起來也毫無計劃,導致真正需要的時候就常常捉襟見肘,只能現用現造,十分不合理。
葉柏涵考慮著這方面的管理需要一定的改進。
因為附近的魔妖蟲已經被清理乾淨了,所以營地換了個位置,向前推移了一段距離。葉柏涵仍舊保持著參與一段時間的狩獵,留在營地煉一段時間的藥的行程。雖說是往正南方向前進,其實越遠離伽羅山的所在,弟子們需要左右推進的範圍就越大,直至與其它隊伍相交為止。
這種情況下,葉柏涵可以透過每次相遇的情況把傷藥透過狩獵時相遇的弟子轉交出去,透過多次轉交,即使最遠的隊伍也可以拿到一部分丹藥。
不過正因為這樣,葉柏涵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