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嗎?
感覺未來簡直是一片黑暗。
然而顯然一切註定不會以葉柏涵的意志為轉移。
那白髮的危長老一直緊皺眉頭,沒有說話,這時卻突然走上來,對應真道人伸出手,說道:“把孩子給我。”
葉柏涵一臉懵逼,應真道人卻幾無猶豫地直接把他遞了出去,交到了危長老的手中。危長老雖然接了過去,卻只用雙手提什麼髒東西一樣地提著男孩,緊皺眉頭,十分不情願地不知道是“觀察”還是“感受”了片刻,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
葉柏涵離得近,所以能聽清他那如同帶著厭惡般冷冽的聲音,說道:“一股災厄的腐臭味。”
然後他就只覺得周圍的環境猛然變化,已經身處一潭池水之中。池水冰寒刺骨,葉柏涵全無準備,瞬間那水便從其口鼻滲入。他甚至還來不及體驗窒息的痛苦,就先感受到了嗆水的痠麻刺痛。
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兀,葉柏涵的腦子裡只來得及飄過一個模糊的念頭——難道他就要這樣被淹死在了這麼一個陌生人的手裡了嗎?死神來拜訪他時……一定要每次都這麼……隨心所欲嗎?
葉柏涵覺得……好不甘心。
然而下一個瞬間他就被人從水裡重新提溜了出去。葉柏涵開始拼命地嗆咳,應真道人等一行人突然出現在危長老的身後,然後秦思歸就很是不滿地叫了一聲:“危長老!”
應真道人說道:“你太魯莽了!”
秦思歸靠過來就伸手抱起了葉柏涵,然後手一揮就憑空變出了一襲溫暖的裘袍,把葉柏涵包裹了起來。
卻聽危長老說道:“他渾身上下都是災厄的氣息,我可忍受不了,不洗乾淨了,難道還讓他就這麼在門派裡晃盪嗎?”
葉柏涵不知道什麼災厄的氣息,但是他覺得自己遇上這麼一群人就是天災**。天知道他好好地在鏡都當他的小皇子,千人寵萬人敬的,哪裡跟災厄扯得上關係?
結果一到這滿門都有點神經質的伽羅山,就差點被人按池子裡淹死,到底誰才是災禍啊?
卻聽那位林師叔笑著說道:“師兄何必生氣?長老也是好意。小師侄的運勢是有點差,用星池水洗洗也是有好處的。”
葉柏涵這才注意到,他之前掉進去的那個池子似乎很不一般,裡面的池水隱隱帶著靈光,特別清澈明亮。
所以這位白髮長老真的不是打算淹死自己?
這一番折騰之後,葉柏涵再次被應真道人抱進了懷裡,但是他卻比之前都要更安靜了幾分,死活沒有再開口說話。
眾人都以為他是被嚇著了,只有葉柏涵明白,他實在是怕了這群人,生怕就從哪裡再蹦出來個艾長老什麼的,抓住他就在他身上燒個火去晦氣什麼的——到時候他還有沒有命可以回去見父皇母妃那是真難說。
不過葉柏涵雖然不說話,但是應真道人卻還一直跟他說著自己和真道宗的事情:“……你還有一位二師兄,姓色,現今去了鳳月湖幫人殺禍害生靈的妖蛟,要過幾日才回來。他性子不像定霜那樣冷,說不定與你更好相處一些。”
“等他回來了,我就讓他來見你。”
葉柏涵心想:分明是要讓我當小師弟,卻要讓當師兄的來見我,這做法也實在是太沒規矩。但是雖然這樣想,卻知曉了這是因為應真道人一片愛子之心,把他失去一回的孩子看得太重,所以門下弟子,雖然年長,卻全部要讓著其愛子。
雖然葉柏涵一直腹誹應真道人是個神經病,但是由其言行觀其心思,也覺得應真道人確實十分疼愛他那不知道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的孩子。他心中微微嘆息,一時倒是少了幾分敵意——至少暫時看來,應真道人對他確實是沒有絲毫惡意,在對方發現找錯人之前,葉柏涵應該都一直是安全的。
但是很快地,他發現他此時應當憂心的問題可能不止是個人安危。
先前葉柏涵被抱進了一座十分仙氣的閣樓,然後就坐在了一張玉床的床沿。應真道人自己去了裡間,葉柏涵心存警戒,就暫且沒有動,這時候正好看到應真道人手中託著一件女子的衣裙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