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非常震驚,這可不是那種不經過考慮就可以信口開河的問題。雖然人們一直在含混不清地傳說著,但是從來沒有得到過完全的證實,它已經在她心頭縈迴了許多年。
“羅西?我在問你,你認為他殺死她的可能性——”
“我認為很可能……哦,實際上可能性很大。”
“她的死對於他來說是個解脫,不是嗎?民事法庭就不會將這件案子無休止地拖延下去了。”
“你說得對。”
“如果她被人咬過,你認為報紙上會提到嗎?”
“我不知道。可能不會吧?”她看了一眼手錶,迅速站了起來,“哦,小男孩兒,我現在該走了。羅達希望十二點一刻就開始,現在已經十二點十分鐘了。”
他們開始肩並肩往回走。她發覺自己渴望他的手繼續留在她的腰上,但是她的一半告訴她不要大貪婪,另一半告訴她不要自找麻煩,他只是對她做了一點兒小事。
我想我一定是愛上他了。
這並不是今天的頭條新聞。事情早已發生了。
“安娜關於警察說了些什麼?”他問她,“她是否讓你去報警?”
她在他的手臂中顯得有些僵硬和呆板,嗓子眼兒直髮幹。
警察是兄弟。這句話諾曼已經對她說過無數遍。執法者是一家,警察是兄弟。羅西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相互支援、互為隱瞞達到了一種怎樣的程度。但是她知道,諾曼經常帶回家的那些警察看上去和他一樣的可怕,她還知道,諾曼從來不說任何一位警察的壞話,甚至包括他的第一個搭檔,他最厭惡的那個詭計多端而且貪汙受賄的雜種格登·薩特威特,當然還有哈里·畢辛頓,他善於用那雙貪婪的眼睛把羅西從頭到腳扒個精光。哈里得了一種面板癌,早在三年前就提前退休了,但是1985年他仍然是諾曼的助手,當時裡奇·班德和溫迪·亞洛一案剛剛告一段落。假如這件事正如羅西所懷疑的那樣,是諾曼殺害了溫迪·亞洛,那麼哈里肯定會給予諾曼關鍵性的支援。不僅因為他本人也捲入了此案,還因為天下執法者是一家,警察是兄弟。警察以與常人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他們要扒了皮抽了筋地看。這使他們變得不同於常人,使他們中的一部分人變得絕非普通人能夠相比。諾曼就是這樣被造就出來的。
“我決不靠近警察。”羅西連珠炮似地說著,“安娜說我用不著非去不可。沒有人能強迫我這樣做。警察都是他的朋友和兄弟,他們互相包庇,而且——”
“放鬆點,別緊張,”他有些慌亂地說,“放鬆點,現在沒事了。”
“我怎麼可能放鬆!我想說的是,你並不瞭解情況。正因為如此我才給你打了電話,說我再也不能和你見面,因為你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樣的事情。假如我去本地的警察署跟他們談,他們肯定會和我家鄉的警察聯絡,如果碰巧是跟他一起辦過案的、經常在凌晨三點一起監視罪犯、曾經把生命託付給他的一位警察……”她腦子裡想著哈里,那個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乳房看的傢伙,她每次坐下來之後,總是一遍遍地將裙邊拉好。
“羅西,你沒有必要這樣想——”
“不,我只能這樣想!”她那麼激烈,完全不像是她自己的聲音。“如果一個警察知道怎樣和諾曼取得聯絡,他一定會和他聯絡的。他會告訴他,我一直在打聽著他的訊息;而且當我提出控告時,他們會讓我留下地址;如果我真的留給他們,他們會立刻通知他的。”
“我相信並不是所有的警察……”
“你跟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玩過同一副撲克牌,一起看過電視嗎?”
“哦……這倒沒有。不過……”
“我不僅跟警察共同生活過,還經常聽他們談話,我知道他們對於世界的看法。他們就是我說的這副模樣,甚至連最優秀的警察也本例外。”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想,諾曼用心靈感應術從警察署發現她住在春藤大街的想法具有一定的說眼力。但是他並不想因此而保持沉默。她臉上那種充滿仇恨的、決心不再回到痛苦中去的表情已經說明,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眼她。她畏懼警察,事情就是如此。
“此外,安娜說過我用不著非去不可。安娜說兇手如果真的是諾曼,她們會首先看到他的。”
比爾想了一會兒,覺得這話有道理。“她們打算怎麼辦?”
“她已經開始著手幹起來了。她傳真給一個我家鄉的婦女組織,告訴她們這裡可能會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