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前的熟悉人影。何時,哥哥們英挺的身形變得佝悽?何時,他與哥哥們成了陌路之人?
想到此,心中不由一沉。
罷了,若是那幾間書坊能為兩位哥哥提供一點的依靠,便給了他們吧!
只是,還未開口,便被二哥的一句話生生澆熄了念頭。
“三弟,你捨不得書坊,是不是因為這書坊是你那個棋童用身子支撐的原因?你怕被我們知道了這醜事,臉上無光,是不是啊?”尉遲念儒嗤道。
既然好言不想聽,便休怪他口吐惡言!
聞言,仿若疾風猛地刮過,狂怒一下子佔滿了他所有心神。
他們怎能如此汙蠛他的阿棋!
“二哥,說話之前最好先用一用腦子,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雙拳幾要握碎手中的瓷杯。
“沒有根據?怎會無根無據?這書坊是阿棋在經營,是吧?”被貪慾矇蔽的雙眼腥紅如血。
他原本打算收書坊,順便收了阿棋那丫頭的。找一個懂得經營的女人,不算給祖上蒙羞。可那死丫頭實在太不知好歹,枉費他的一番好意!
“二弟,你冷靜一些。”一旁的尉遲望儒訥訥開口,不想與親兄弟鬧得太過火。無論如何,聞儒還是他們的同胞兄弟。
“我冷靜?你叫我如何冷靜?”忿忿地一甩袖摔開大哥的手,尉遲念儒恨恨咬牙。
“從小爹爹便偏心他!他要什麼,爹總是二話不說地便給他什麼!他說想要招一個棋童,爹立即花大把銀子,在幾百名孩子中選一個給他!
可咱們的孩子呢?那也是他的孫兒孫女啊!爹正眼看過他們沒有?沒有!爹只正眼看他。
他的棋童想讀書識字,爹便讓那小丫頭進書房,隨他一同習字。可我的孩子呢?我女兒是一府的小姐,卻從來沒進過一天學堂,不識得一個字!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阿棋去學什麼了?她只不過是一個賣了一輩子身的奴才而已!“
“二弟……”
“大哥,你不要攔我。”尉遲念儒恨恨啐了幾聲。
“不管怎麼說,那個死丫頭也是咱們尉遲府中的奴才,她不顧禮義廉恥在外頭拋頭露面,同那些男人你來我往、勾三搭四,把咱們的臉都丟光了,這是給祖宗蒙羞啊!”
憑什麼她以一介女子之身可以撐起一個書坊?憑什麼他一個七尺男兒_卻到處碰壁?憑什麼一個下女卻敢活在男人的世界中?憑什麼?
“二哥!”尉遲聞儒緊咬牙關,不敢置信他的親哥哥竟講出這般齷齪的記來!
“怎麼?你心疼啦?還是因為你的棋童在外招蜂引蝶,你吃醋了?哈哈,三弟,為兄是在為你出氣耶!你看你什麼表情?是不是戳到你痛處了?”
尉遲念儒嘿嘿直笑,覺得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三、三弟,你彆氣!”尉遲望儒趕忙打圓場,“有話好好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就是他的兄長們嗎?
“二選一啊!”尉遲念儒洋洋得意。
莫怪他們,誰讓他敬酒不吃偏吃罰酒呢?
“什麼意思?”
“阿棋入府時籤的賣身契還在我們這裡。”聳一聳肩,尉遲念儒笑得好不開心,“她在外面整日與男人們混在一起,太失咱尉遲府的顏面了,所以呢,我們要執行家法,將她囚在柴房,一生一世。”
“她是我的人!”尉遲聞儒幾要咬碎一口鋼牙。他們怎能這樣無所不用其怪!
“可她的賣身契在我手中,我想將她怎樣便怎樣!就算我將她賣人青樓為妓、將她送給老頭為妾——你又能攔得住嗎?”從來不知一張黃舊破紙原來有這麼大的效用。
“你!”憤怒的火焰已在他的血液中熊熊燃起。
“書坊與阿棋,你只能留一個。”他們再傻,也知道那個死丫頭對三弟有多麼重要。
“二弟,其實你有那個阿棋,什麼都可以手到擒來啊!若我也有這麼一個女人,肯在外與男人們……”思心的笑聲越來越放肆。
他緊緊閉上雙哞,用盡全身所有自制力,拚命壓抑心中翻滾不已的沸騰怒焰……最終,忍不住地剛要大聲反駁,卻耳尖地聽到輕巧的熟悉腳步聲,慢慢移向這裡。
是阿棋!
所有的反駁一下子卡住,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阻住她聽到這些難聽的話,不讓阿棋受傷!
“不要再多說一字!”他猛地睜開鳳眼,讓眸中炙熾的火焰盡悉射出,“你們若敢再多講一字,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