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他都是天下的第一惡人!那麼繼續做下去吧!
想到這兒,他目光沉澱了下來。靜靜的望著羅剎女。
見到他的神色,羅剎女心中一驚。卻沒有前生見到他時心跳欣喜的感覺,只感覺要撕扯掉心頭一塊腐肉一樣。不疼,但是被牽拉得難受。
「你要——休掉我嗎?」她問。
在她看來。信都離難,或者說這一世的花四海一定會這樣選擇的。因為在他夢中,她看得太清楚了。他心裡除了蟲妹妹,沒有別人。她不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反正男人都是如此,但是她所他只想著別人,根本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花四海沒有說話,只是一掀衣襬,屈下了他尊貴的膝蓋,跪在了羅剎女腳下。
他是如此高貴和強硬,對天地也沒有低過頭,可是他欠眼前人太多,面對著讓他重生的人,他是卑微的奴隸。
羅剎女沒想到他這樣,嚇得向後連退了幾步。上一世所具有的外柔內剛的性格迅速退去,變幻成這一世溫柔順從的脾性。
或者,她已經不再是羅剎女,而是新的一個人了,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是上一世的記憶而已。
「只要你活著,你就在我的保護之下。」花四海緩緩開口,一字一頓,「不管是千年萬年,而我再也不會允許自己忘記。你記著,我的命是你的,你讓我生就生,讓我死就死;讓我滅絕人性,蕩平天下;讓我毀天滅地,殺上九霄,我也會照辦。我屬於你,只要我活著,就聽從你的差遣。可是我不能娶你,因為這裡——」他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覺說出這番話,胸腔裡空白一片,「我的心已經讓人拿去了,就算她還給我。我也收不回了。」
羅剎女震驚的望著他,心中還是沒有痛楚感。只喃喃地道:「那蟲妹妹呢?」
花四海沒說話,但眼神痛楚。
羅剎女苦笑一聲。不必說了,她全都明白。這男人不肯娶自己,已經證明了對蟲蟲的一份情。
「如果我要你殺了蟲蟲呢?」她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惡念。前世今生兩個女人的靈魂在她身體裡搖擺,還摻雜了一份不熟悉的非善之意。
「我照做。」花四海咬牙道,「可是我會隨她而去。」
要被殺?那丫頭不會抗拒的,只會嚷嚷著怕疼。他太瞭解她的個性,如果這能使兩人在一起。她跑過來殺了他也很有可能。
「一起修鬼還是一起轉生?」她的惡念擴大,成了諷刺。
花四海沒有回答,心中卻回憶起對蟲蟲說的話:來生,我將留著空白等著你,在遇到你之前,不和任何一個女人說一句話,哪怕是我的母親。
原來還是無法抓住今生啊!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期望死亡,長長的生命有什麼意思,假如你不能留那個讓你平靜和安寧的人在身邊。
「那好,早上到鎮外的小山來,我來告訴你要如何殺了蟲妹妹!」羅剎女心頭酸澀,卻沒有了淚,轉身大步跑開。
花四海沒有追。
羅剎女甦醒了,那麼這個世界上能傷害她的人就沒有幾個,宣於謹又被困著,所以他不必為她的安全擔心。
但他的心很混亂,不知道自己又重背叛是對還是錯。
他生來就是個絕烈的性子,做什麼就是什麼,從來沒有這樣猶豫過,人家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如今他要面對兩個,那為難比之徵戰還要困難。
他站起身,慢慢回到宅內。
一抬眼,正看到那串紅色的鏈子在枕頭下露出一角,彷彿那個丫頭就坐在那兒對他微笑,讓他的心瞬間柔軟下來。
不管是對是錯,已經做了,慢慢償還吧。
4…67 情之一吻,無法強求
羅剎女狂奔到鎮外,一路上的巡夜守衛只有驚愕,卻沒有阻攔。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家都知道她是未來的冥王妃,也是魔道的首領,哪有人敢問她一聲要去哪裡?
她胸中亂成一團,又酸又熱,根本不能思考,只是想找到蒼穹。似乎在他身邊,她就會很輕鬆,這些沉重的過往就會如煙雲,風吹便散。她甚至沒想過為什麼要找他,向他靠近只是一種本能。
遠遠的,就見山腳下的大青石邊,有一個人半仰半臥著,衣衫也是半敞,正對花飲酒,舉頭賞月,那份悠閒與嫻雅,讓人恍然覺得天下根本沒有什麼戰事。十洲三島也沒有災難,讓人覺得人生種種煩惱有如鏡花水月,一切皆空,唯有花月酒風、快樂逍遙才是生命真諦。
她停下腳步。不忍打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