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才言語多有失禮,表哥不要見怪。”
海雲笑道:“這是什麼話?我豈體諒不到表妹的心情,再說,你也沒有…”
蘋兒悽婉地笑了笑,道:“謝謝表哥。咱們出來太久,該回去看看好婆了。”
她好像突然對“螺屋”完全失去了興趣,說完話,轉身便走,竟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海雲剛想跟過去,忽聽身後一聲低喝道:“雲兒,等一等。”不知什麼時候,神刀海一帆已經站在一塊巨石旁邊,顯然,他已經來了很久了。
海一帆負手而立,臉上神色一片木然,許久,才長長吁了~口氣,說道:“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並非爹心胸狹窄,而是他們當年做的大絕情了。”
海雲靜靜傾聽著沒有介面,對當年的事,他一無所知,是以不便擅自表示意見。
過了片刻,海一帆又緩緩說道:“這些上一代的恩怨,我本來個想再談,如今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索性全告訴了你吧!孩子,方才你蘋表妹說的很對,為父的確在記恨著當年那件恨事,因為若不是他們的太絕情,你娘就不會年紀輕輕,便得了那嘔血的絕症,更不會拋下我們父子倆撒手而去,她是活活被韓家那些親人氣死的……”
海雲駭然一震,不禁脫口叫道:“爹爹——”
“聽我說下去。”海一帆的聲音冷峻得可怕,虯髯叢叢的臉上,閃著晶瑩的淚光,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二十年前,當我和你娘結識之時,許多武林同道,包括為父幾位生死之交結義盟弟在內,都不相信我和你娘真的能結成夫婦。那時,你娘正綺年玉貌,生長豪富世家,是武林中頂有名的美人;而為父卻滿臉虯髯,其貌不揚,既非名門大派出身,也不是翩翩濁世佳公子,非但容貌粗鄙,年紀更大過你娘將近二十歲,和你娘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分,雲泥之別。”
說到這裡,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但我倆相愛之深卻不是任何人所能瞭解的,為了要娶得你娘為妻,我不顧好友們的勸阻,不顧天下人的恥笑,毅然攜帶厚禮,親往韓家堡納聘求親……”
“啊!”海雲發出一聲輕呼,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同情?邃然間,他發現了父親竟是那麼爽直可愛,不覺含笑道:“爹終於如願以償,娶得自己心愛的人作了妻子,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份安慰,又豈是任何人所能瞭解的。”
“不錯,爹是終於如願以償了,但其間所歷受的艱困凌辱,也是任何人都未領受過的。”
海一帆遠眺大海,整個人沉緬在悲憤的往事中,語音呢喃,似夢吃,又似自語……“那是一個冰封雪裹的冬季,關外朔風,透膚澈骨。爹懷著滿心熱望而去,換來的只是訕笑和辱罵,他們摜碎爹的禮品,甚至用糞便澆淋在爹的頭上,然後將爹從堡中攆了出來……”這些爹都默默承受了。因為爹知道,他們目的在激怒我出手,以便名正言順將我殺死。
“第二天,爹仍然一本初衷,重整衣衫,再備禮物,結果被藍衫神君用荊條毒打了一頓,並且將爹綁在馬後,在雪地冰石上拖著狂奔,直到爹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才罷手。
“為了不負你娘,也看在她的份上,爹咬牙忍受,沒有作絲毫反抗,匆匆裹傷敷藥,第三天一早,又去了韓家堡……”海雲情不自禁地低叫道:“唉!可憐的爹爹!”
“這一次,爹的幾位結義好友都已聞訊趕到,你娘也顧不得羞恥,含淚親自跪求父兄,他們才沒痛下毒手。但卻將你娘割發斷釵,剝去外衣,當眾驅出了家門。
“就這樣,爹和你娘總算結成了夫婦,可憐成婚之日,你娘身上還穿著向鄰婦借來的舊衣,當行禮成婚後,洞房裡看不見一絲笑容,那情景,當真是‘紅燭照愁顏,冷酒含淚咽’。你娘痛哭了一整夜,從此成了海家主婦。”
海雲聽得熱淚盈眶,鼻酸欲泣,輕問道:“從此以後,娘就沒有再回過韓家堡?”
“不!”海一帆搖頭說:“每年的三月,我們都不辭千里趕去韓家堡向你外公祝壽,但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前後整整十年,韓家堡始終對我們恩斷義絕,閉門不納,除了乳母周大娘還偷偷由後堡溜出來和你娘私見一面之外,父女之情,嶽婿之義,根本就不存在。
“你娘心灰意冷,憂鬱成疾,竟不幸得了這嘔血絕症,於是,我們才全家退隱海島,發誓永不再回故土。”
述完了往事,海一帆緊攬著愛子,顫聲問道:“孩子,你替爹想想,這能叫人不記恨麼?如果這禍事發生在三年前,或許為父會勉強為其難點頭承擔,現在你娘已飲恨而逝,我們和韓家堡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