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間當然還在,那是父親留給你的,我沒有權利動它。”
一頓晚餐,三人之間的談話不冷不熱,但是沈諺非已經很慶幸了,至少沈靜雲沒有在餐桌上唇槍舌劍。
晚餐之後,沈諺非本要扶沈思博回房間,沒想到他竟然開口說:“靜雲,你陪我去院子裡走一走吧。”
沈諺非本擔心沈靜雲會拒絕,但他只是瞭然地走過來將沈思博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走吧。”
看著他們的背影,沈諺非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同。
已經是秋天,月桂樹的味道早就消弭,就連庭院中央的那棵梧桐樹下也滿是落葉,踩在上面發出喳喳的聲響,夜風微涼卻有著清爽的味道。
“我有感覺,凌少白的下一步就是對付諺非。凌少白是一個既感性又理性的人。他對諺非動了感情,那麼他就不會希望諺非擋在他的道路前。”
“凌少白的想法確實難以估量。”
“你會保護好他的,如果你做不到,我會殺了你。”沈思博的語氣平淡,但卻又有千斤重壓落下來,“別以為他選擇了你,你就贏了。”
“哈,我以為你會和我爭到底。這世上在你和我之間,什麼都可以讓,只有諺非我和你誰都不會放棄。”
“你以為我放棄了嗎?”沈思博輕哼了一聲,“你可以試試看。”
沈靜雲的唇角掠起一抹笑,兩人靠在梧桐樹下,沈靜雲仰著頭看著樹杈之間的星子,“忽然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他的了。我以為我只是下意識地無法忽略他,等到發覺的時候,惴惴不安起來,總是害怕被父親知道我心裡那種不可為人道的心思時,會對諺非做什麼。這一生,我只為他恐懼過。”
“你掩飾的不夠好。”
“是嗎?”
“你望著他在葡萄架下面睡覺時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厭惡他。”
“一個眼神你就能看出來?我才不相信。”
“因為,我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我們不是愛上了同一個人,說不定我不會離開沈家?”
“不,我們現在一定鬥到頭破血流,兩敗俱傷。”
沈諺非遠遠站在窗臺上,他聽不見他們到底說了什麼,但是那樣平靜的姿態,沈諺非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當沈思博出現在董事會上的時候,引起了一片譁然。
林肅和王振坤滿眼驚訝地看著沈諺非扶著沈思博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沈思博的雙眼仍舊沒有焦距,他微張了張嘴唇,整個會議室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
“如同大家所見,修養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之後,我的眼睛仍然看不見。”沈思博的氣場完全不像是失明,在場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所以,董事長這個位置,還是繼續由諺非來擔任,他這段時間做的很好,我相信諸位前輩和叔伯們應該覺得很滿意吧!”沈思博頓了頓,明明看不見眼神卻犀利地掃過在場所有人,“況且,沈氏的掌舵人也不一定非要是我沈思博。你們說呢,林世伯還有王世伯?”
“哈哈,只要是沈家的人,誰做董事長我們意見不大!況且諺非的能力有目共睹!”林肅笑著說。
於是,今日金融類報紙新聞的頭條就是沈思博繼手術之後第一次出席董事會,年輕的沈諺非繼續代理董事長。
凌少白一邊喝著馬丁尼一邊頭疼的樣子按著太陽穴。
“JANE,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他做不了沈氏的董事長。”
“怎麼,你要收買王振坤和林肅嗎?”
“不,我們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也許一切回到原點,會更好呢?”凌少白玩味地一笑。
兩天之後,沈諺非的辦公室裡來了幾位不速之客,他們是金融犯罪科的高階幹探。
“什麼?洗黑錢?這怎麼可能!”衛子熙被他們的來意給震住了,“開什麼國際玩笑!這裡是沈氏!沈諺非是沈氏的董事長,沈氏的財產多到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楚,他根本不用去洗黑錢!”
坐在辦公桌前的沈諺非卻很冷靜,“子熙,通知在美國的梁揚之先把那邊的侵權案放一放,趕回來。還有大哥那邊,你也通知一下,要他提早應對,萬一有什麼對我不利,我不想林家和王家落井下石。我跟幾位警員走一趟。”
衛子熙用力地嘆了一口氣,“這是凌少白搞出來的陰謀,對不對!”
沈諺非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