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發生的事讓阿寧很尷尬,因此不像昨天一樣追著男人,而男人也似乎發現阿寧的速度跟不上他,今天走得格外慢。
“三天到不了村子。”
“啊?”阿寧扶著樹幹,抬起頭,帶著些許茫然看著開口說話的男人。
“三天到不了村子。”男人重複了一遍。
阿寧發愣地著看著男人緊皺眉頭,似乎從早上開始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 阿寧張嘴想說些什麼,像對不起之類的,但喉嚨像什麼哽住一樣,什麼也吐出不來。
又要被丟下嗎?阿寧想,這次被丟下,他肯定死定了。
“…你走吧。”男人說。
“嗯。”阿寧應了聲,也沒聽清男人說什麼,他垂著頭,呆呆立在樹邊。
他已經習慣了被丟下了,小時候,父母要帶一個小孩去城市打拼,哥哥哭著鬧著要去,而他因為太安靜或者說太木訥,被放在奶奶家裡沒帶去,之後,奶奶去世了,被接到城裡的家裡,又因為沒有接觸而相處冷漠,好在血緣總是相通,倒也相處得起來,後來,有閒錢的父母帶著哥哥去外地旅遊,出了事,留下他便一起走了。
也還好那時他已經上高中,便住校,只是在假期到姑姑家住一陣,再過後姑姑病去了,姑丈另娶人又搬了家,便斷開聯絡,到外公中風去了,也沒聯絡上。
還不如當時鬧著一起去呢,阿寧想到父母帶哥哥出遊的前一夜,自己一夜沒睡,想要一起去,一家子一起上路也不寂寞,也省得現在憂心自己被野獸吃了。
心裡憂鬱著,阿寧便沒注意到男人兩步走近他,伸手,像抱小孩一樣,託著屁股與大腿交接處,穩穩的抱好。
阿寧被弄得一驚,扶緊男人的肩膀,再見自己的這模樣,又是臉紅又是疑惑。
“走了,捉緊。”男人說,很是輕鬆的向村子方向大步走去。
總算不笨的阿寧,明白了,但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要用這個姿勢帶他走。
不過看男人的速度比剛才快得不是一分,兩分,剛回憶完自己往事的阿寧閉緊嘴,不想男人以為他不願意去他村子。
這一晃一晃著,加上沒人說話,阿寧不一會就有些迷糊點著頭,跟性子一樣綿軟的頭髮也一下一下碰到男人的脖子耳朵什麼的,癢癢的,讓男人視線向邊上瞄了又瞄,手上使了力,讓人不由得向他身上歪了歪,靠上脖頸厚實的肌肉,更是發睏。
於是男人心滿意足,由著心思讓腳步慢了幾分。
這樣就在阿寧睡睡醒醒下,過了幾天,總算是看到部落的影子。
“沿著水流,再過半天就到了。”男人對睜大眼睛看著村落的阿寧說,
“真大。”吃驚這個村子大小的阿寧讚道,他以為最多也就幾百人口,沿著河流建設的村落,呈橢圓形狀,中間房屋較密集,兩邊鬆散些,這裡的樹木非常茂盛,即使在最密集的村中央,也有十來顆大樹。
“我們是平原最大的部落之一。”
“還有其它的部落?”
“在東邊和西邊都有一個。”
“哦,你…”阿寧眨眨眼睛,有些不安地問,“住哪裡?”
男人手指靠近森林的這邊,離河有三百米左右,“那裡,紅葉子樹那幢,就是我家。”
阿寧抬起頭,遠遠望去,只看那棵紅葉子樹,和半片木頭牆。
說起來奇怪,阿寧發現自己來這裡後,原來近視了六百度的眼睛越來越好了,最開始看東西還有些模糊,現在隔著老遠的也能看到那棵紅葉子樹的形狀,而不是一片模糊的紅色。
“看不清。”看了半天,阿寧有些喪氣的說。
“待會慢慢看。”男人安慰,金色的眼睛眯起來,不知想著什麼。
阿寧點點頭,扶著男人的肩膀,看著那邊的部落,時不時的問些問題,男人答得字少了,他就抬著黑漆漆的眸子瞅著男人,讓男人不得不答細些,他便顯得開心起來,這幾天被男人抱著走,讓阿寧不自覺的和男人親近了許多,又發現男人脾氣其實很好,再加男人看上去大他好幾歲,他便有些把男人當作哥哥般看待,更是親熱了不少。
走了大約四個小時,總算是快到部落,男人半抱著有些昏昏欲睡的阿寧,小聲把他叫醒,又離得老遠就大聲對村口警戒的哨崗喊道,“我回來了。”喊著便使力把阿寧捂進杯裡,不讓風颳到他——這路上他是明白了雌性身體有多脆弱——身體就像閃電般奔到了部落入口。
村口警戒的哨崗顯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