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明斜坐在地上,望著正對面老祖的牌位,不由得心中一陣陣苦笑,他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到了此時,楚啟明真有一點後悔的念頭,關鍵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糊里糊塗地被人當槍使了,到現在他什麼勁兒都使不上,猶如待宰的羔羊。
剛一回到老宅,族長楚秀峰還沒發話,自己的父母首先怒不可遏,他們拿著那張影印的降價單子,怒吼著質問楚啟明:
“這是為什麼?”
屋裡坐著幾個人,族長楚秀峰,還有兩個歲數很大的族人,他們是家族議事會的成員,再加上楚啟明的父母。
楚啟明什麼都能說,就是這件事不能說,他咬緊牙關就說是正常的商業競爭,其他一言不發。
楚秀峰問道:“啟明,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從小你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也是家族極力培養的人才,但今天這件事讓我感到很困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為難家族,甚至比當年郭家做的還過分。”
“族長,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且現在我採用的手段完全符合商業道德,沒什麼見不得的人和事。”
“至於說為難家族,您也不看看,我們的企業已經十年沒有進行過技改了,說是老爺廠子都不為過,優勝劣汰,這是常理。”
楚秀峰又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就你這個操作手法,港富也是賺不到錢?”
“族長,我不諱言,委任我做董事長的人就是想整合一下紡織機械行業,別說楚家,就是其他家都在他的視線當中,只不過楚家首當其衝而已。”
“誰都能對付楚家,你不能,因為你是楚家的人,你這叫吃裡扒外!”父親怒吼道。
楚秀峰擺了擺手,又問道:“啟明,你跟我說實話,這位楚秀女士是誰?”
“族長,我不打誑語,我沒見過,但有人拿著她的授權書找的我,而且是我最親近的人介紹的,但有一點我要說明,他們承諾過我,這件事不是壞事,慈星公司太老舊了,需要新生,我這麼做就是想收編慈星,無論是買還是合作,都在我的考慮之內。”
“你放屁!”
父親一位溫文爾雅的官員現在也開始破口大罵了,母親一臉緊張地看著在場的幾個人。
“秀逸,你別說話!”一個老者對楚啟明父親說道。
楚秀峰狐疑的看了楚啟明一眼:
“國內做紡織機械的人我基本都認識,沒人能這麼對待楚家,也沒這個實力能整合整個紡織機械行業,他不是這個行業的人?”
“不是!”楚啟明脫口而出。
楚秀峰又問道:“即使是巨量資本進入這個行業也絕對不會採取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那就是有惡意了,啟明,你這個朋友可靠嗎?”
“絕對可靠。”楚啟明斬釘截鐵的說道。
“孩子,你就不能透露點情況嗎?到底是因為什麼?”母親看著兒子受罪,她的心裡十分難受。
“媽,我接受這個職務就答應對方,絕不能透露對方一點資訊,至於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有極重的人物擔保,我只能說到這裡了。”
“小子,你這是把我們當猴耍,一問三不知,還振振有詞。”一個老者面露怒色。
楚秀峰自言自語道:“極重的人物?我猜猜能是誰呢?讓你敢一個人與家族作對。”
大家都在沉默。
楚啟明出道沒幾年,認識的大人物有限,無外乎姑蘇城裡那些家族大佬,但這根本不可能,親如兄弟說的就是四大家族的關係,沒人能也沒人敢這麼對待楚家。
而且楚啟明不是傻子,沒有正當的理由,他絕對不會接受這麼一個怎麼看都是及其操蛋的任務。
那就是還有別的大人物了。
“啟明,我要說慈星我就是不買,你怎麼辦?”楚秀峰還是沒有發火,但楚啟明知道這個大伯族長的脾氣,他內心的怒火估計已經燒到九重天了。
“族長,慈星缺資金,我這麼操作,慈星挺不過半年。”
“哈哈”楚秀峰突然大笑起來:
“果然內鬼最難防,你一下子就打到家族的軟肋上了,你不覺得愧疚嗎?”
楚秀峰剛開始還在大笑,到最聲聲音裡竟然有了陰狠的味道。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楚啟明毅然說道。
楚秀峰抬起頭,望著頭頂的房梁,他自言自語道:
“算來慈星已經有近兩百年的歷史了,最初是個小作坊,專門做手搖織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