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急急忙忙趕到市委,他來到舅舅的辦公室,見秘書正要去洗茶杯,就問道:
“現在沒人?”
“進去吧,書記情緒不好,說話小心點。”
陳龍小心地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進,舅舅正坐在辦公桌前沉思。
“舅,我有件事想跟您彙報一下,市府的張主任帶人把我的4s店抄了,這也太”
書記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不是想說太打我的臉了?”
“就是,老話講,打狗還得看主人,這麼不是打您的臉嗎?”
書記問道:“先說說你賣沒賣舊車給人家?”
“舅,那也不算是舊車,就是試駕的車,平時客人開開,不到半年,跟新車一模一樣。”
書記壓住內心的怒火,輕聲說道:
“小龍,現在你回去吧,這件事你不要找我,也不要找任何人,他們願意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儘量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舅舅,我”
書記一擺手,又說道:“還有,那個打人的事你親自去派出所撤案,讓他們把人放出來,員工你要安撫好,不要再起什麼事端了。”
“舅舅,為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書記搖搖頭說:“其他的事你別管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你走吧。”
陳龍無論在外邊多張揚,但他絕對不敢忤逆舅舅,他站起來轉身出去。
“肖秘書,我舅舅剛才見的是誰?他情緒怎麼這麼不好?”
“陳總,剛才是韋市長,兩個人談了一個多小時。”
“談了什麼?”
肖秘書低聲說道:“好像是招商引資的事,我沒敢聽,就進去倒了一回茶水。”
陳龍狐疑的走了,這裡面要沒發生什麼事打死他都不相信。
書記真是碰上難題了。
如果這件事真就是為了給投資商一個交代,汽車店關了就關了,大不了過一段時間在開,這就能保證政治上不失分,畢竟那麼大的光伏發電專案,真要把協議簽下來,連省裡都要派領導過來。
問題是這裡夾沒夾帶私貨?
那小子號稱‘鬼見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雖然第一時間就找到自己,說就事論事,就是想給投資商一個交代,但如果他要借題發揮那就太被動了。
兩個一把手,總體看這幾年合作還是很平穩,市裡的經濟搞得也很好,軍功章各佔一半。
按照規定,後年下半年自己就要退下去了,這時候對方明目張膽收拾陳龍,是不是還有其他想法?想提前接班?
書記想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
如果就事論事,僅僅一個買舊車的商業糾紛,可以讓他們查下去,適當敲打敲打陳龍也是好的,省的這小子總在外邊惹禍。
但真要有其他企圖,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是朝著自己位置來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書記的權威是不容置疑的,自己一句就能讓職能部門停下來,這件事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卻要冒損失一個四十億投資專案的風險,這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自己現在有點被困住了,任其發展有點不託底,但叫停這件事風險更大,投資商跑了,所有的責任都得自己負。
書記按了一下鈴,秘書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沒等他開口,書記說道:
“茶几上有幾份企業的資料,你去核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實的地方。”
……
楚天翔幾個人回到賓館,又給馮嘯義幾個人開了房間。
隨後楚天翔,江帆兩個人到了陸良的房間,這次連曾靜都沒帶,事情鬧得有點大,剛才在汽車店裡人多嘴雜,有些話不太好說。
剛一坐定,陸良問道:“江總,你跟那個記者說什麼了,怎麼這麼巧現場就有記者?”
江帆解釋道:“記者好像是姓李,他說他也是來買車的,正好趕上這件事,就想採訪一下,我也是閒得無聊,就湊過去說了幾句。”
楚天翔問道:“他說那個報社的?”
“好像是那個記者站的?人太多,吵得厲害。”
陸良道:“這件事本來不算大,但韋市長這麼做,似乎有點想把事態擴大的意思。”
江帆說道:“估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問題是他想幹什麼?”
楚天翔看了一眼陸良,江帆新來,他不瞭解仙陽官場的事,但陸良跟這些人關係都很好,他絕對門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