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說,邵元四五十歲,體力還沒下降的太厲害,頂個阿紫應該沒問題。
“阿紫也能採三五十斤?”邵元一聽可高興了,“那我起碼八十斤吧,和一百斤也沒差多少。八十斤就是一千六,幹五天休兩天,一個月能賺好幾萬……”
“你幹嘛還非要休息兩天?”三叔公問。
“我總得回城裡玩玩吧,逛街吃飯什麼的。”邵元說。
“你在外頭好東西沒學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真是學全學精了。”三叔公說,“算了,我也不管你。”他對邵成龍說,“這事不止邵元可以做吧?”
“誰做都行。”邵成龍說,“不過我想村裡老的老小的小,也沒幾個能幹活的。”
“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嗎。”三叔公大怒,“我們是老的老小的小,可還要種田種菜呢,去採山韭菜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沒有你們年輕人能幹,你們弄幾十斤,我們一人弄個十斤八斤也不難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邵成龍說,“那明天我們就召集全村人說一下這個事情。”
“幹嘛還明天啊,今天說就行了吧?”三叔公說。
“今天還辦流水席呢。”邵成龍說。
苟老闆得流水席連辦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今天才是第二天,大家都等著吃飯,應該沒心思採山韭菜吧。等明天吃完了流水席,才會想起原來這世界飯來張口並不是常態,才有動力去幹活。
“這你就不懂了。”三叔公說,“今天正好。苟老闆這流水席是三天,頭一天大家忙著吃飯,那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第三天是最後一天,大家都忙著塞更多東西進肚子,錯過了這一次,再往後可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只有今天,頭一天吃飽了,明天還有的吃,人全都到齊,還吃飽喝足了,才會好好聽人說話。”
“是這樣嗎?”邵成龍聽得一愣一愣的。
“才不是呢,那幫窮鬼,平時沒吃過好東西,一看有人開流水席,還不瘋了。”邵元說,“整副心思都在吃飯上,現在你說什麼他們也不會聽的。就好像蛇一樣,吞了兔子老鼠,就得躺地下休息好幾天,動都不動,等消化完才能動。石頭村這些人啊,他們吃飽了才懶得動。沒得吃了,肚子裡面油水消化完了,再跟他們說去採山韭菜,才能事半功倍。也不用20塊,只要十塊錢,他們就會賣命了。”
“20塊就是20塊,怎麼又十塊?”三叔公嚴厲的說。
“做生意嘛,當然是能賺一點是一點。”邵元說。
“那也不能剋扣村民的錢啊!”三叔公說。
“都還沒給,怎麼能算剋扣?”邵元說,“阿龍你說是不是?”
“我收購山韭菜是要按照品質來算價錢的。”邵成龍說,“20塊錢是最高品質得價錢。要是品質不夠的話,可能會是十五塊或者十塊。甚至就是幾塊錢。要是把最高品質得定為十塊,那麼品質沒那麼高的只能是幾塊錢了。山路崎嶇難行,要是村民們花了一整天工夫,千辛萬苦採到的山韭菜,才能拿到幾十塊錢,我怕他們不肯幹。”
“石頭村就是一幫窮鬼,他們想賺幾十塊不知道多困難,足夠了。”邵元說。
“你自己也是石頭村的,窮鬼窮鬼的叫,你就不嫌臊得慌?”三叔公說。
“我有說錯嗎?石頭村不就是一幫窮鬼,阿龍的錢是在外頭賺的,真正村裡人,有誰不窮?村裡的田就這麼一點,再怎麼努力也種不出東西來。打獵抓魚,那都是賺不了錢的玩意。我們村又沒有別的特產可以賺錢,個個都窮的要死,說是窮鬼,有什麼不對。”邵元說。
“就算窮,也不能說人家是鬼啊!我們石頭村的人一向忠厚老實……”三叔公說。
“忠厚老實?”邵元哈哈大笑,“你們偷養狗場狗飼料的事就忘了?還忠厚老實呢,我們石頭村啊,就是一個賊窩。”
“那也……那也是生活所迫沒辦法。”三叔公說。
“生活所迫?以前不偷不搶要捱餓可以說是生活所迫,現在都解放幾十年了,改革開放也三十年了,還生活所迫?偷人家狗飼料又不是自己吃的,純粹就是不佔便宜不舒服,不佔便宜就覺得吃了虧。”邵元說,“我一定要離開石頭村,就是不想被石頭村這種最落後最愚昧的思想同化,不想別人看著我的時候,把我打上石頭村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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