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多了,這麼辛苦頭一回。”
“這有什麼,不就是睡帳篷嗎,我在泥漿裡面都睡過。”
這邊談了一會兒就熄燈了,鼾聲響起,邵成龍只好換了一個帳篷聽。
“***明明還沒到九月,怎麼這麼冷啊!”
“下雨呢,又是山裡,山風一吹,可不就冷嗎。”
“早知道帶多幾件長袖衣來,帶的短袖都沒法子穿。”
“沒用的,水汽浸潤,溼度太高。”
“早知道就不接這工作了。”
“不做哪有得吃,現在有工作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是啊,是啊。”
“我家裡等著寄錢回去蓋新房呢。”
“我家等著錢給小孩讀書。”
“你家小孩不是才初中嗎?義務教育不用錢的吧。”
“可就要考高中了,讓他去讀技校,他不肯,非要讀高中,說要考大學。這不就要準備錢了。”
“成績好還是應該讀大學。”
“現在大學也沒什麼用,不如讀個技校學一門手藝。”
這帳篷裡面五六人為了技校好還是大學好爭論起來,邵成龍也不耐煩聽,又換了一個帳篷。
“村裡的農民好像很兇啊,到時候打起來可怎麼辦?”
“不怕,我們人多。”
“強龍不壓地頭蛇,人多又怎麼樣。”
“是啊,真打起來,我們肯定會吃虧,打輸了不說,打贏了也要背警察抓。這可怎麼辦?”
“到時候真打起來,我們做個樣子就行了,千萬不要打人,也千萬不要被人打。這種陣仗我見得多了,打起來都是亂哄哄的,只要別衝前面就行。”
“我覺得啊,還是那什麼。”
“什麼?”
“早點走比較好,這次的工作看著就邪門。”
“都籤合同了,能走嗎?”
“走了他還能把我找出來打官司?”
“那不是白乾了一天,好辛苦的啊。”
“早知道應該堅持做一天拿一天的錢。”
“你以為還是以前啊,現在哪有這種好事,能發月薪就算不錯了。絕大部分工頭中秋發一次,過年發一次,還不發完,真是日了狗。”
“我被工頭欠著一萬多呢,他說這次做完了就清賬,所以我才不得不來。”
“誰不是啊,都被欠了一屁股賬。幹了這一回,好歹還有希望清賬,然後再拿一筆錢。不幹這一回,賬是肯定要不回來。”
聽來聽去都沒聽到什麼要緊的話,邵成龍又換了一個帳篷,這帳篷比其他帳篷大一圈,燈更明亮,說的話聲音也比較高。
“明天能到山韭菜地嗎?”
“你有沒有見識,那不叫菜地,叫窩子。”
“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人家是野生的,只能叫窩子。”
“去去去,你管他叫什麼。”
“明天見到山韭菜窩子,就用繩子圍起來,把荷城農產的旗子豎起來,不要讓那些農民進來。要是他們硬要進來,我們就把他們打出去。不要怕傷人,出事有人頂著。”
“這不好吧,真打起來還不是抓我們。”
“抓了沒關係,關幾天就放出來了,我們上頭有人。你看鄉長都在我們一邊,怕個鳥。”
“這麼說的人多了,出了事還不是那我們頂崗。我說老榮啊,你這人就是太魯莽,現在出來幹活不能亂來。東家吹牛逼可別信,信了準死。他說上頭有人就有人了?人命關天啊老榮,別說死了人,就是上了幾個,一爆出來,誰掩蓋得住。”
“對對,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
“我看啊,明天我們圈一半就行,我們自己採,剩下一半讓人家採。自己幹自己的,不要起衝突。人家打上門來,好好說話,我們只不過是求財的,和人打架做什麼。”
那個老榮卻蠻得很,大聲說:“你們這幫膽小鬼,出來賺錢當然要冒風險,想要做人上人,有這麼容易嗎?唐公子已經說了,只要這次做得好,不但給錢,還能進公司做經理!要是坐牢了,一天兩百塊,坐的越長,給錢越多。”
其他人都笑了起來,紛紛說:“老榮你這都信。”
“又不是三歲小孩。”
“你去坐牢了,人家不給錢,你有什麼辦法?”
“唐公子有錢有勢,可人家捨得花在你身上?”
“老榮啊,以前我給人家幹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