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花,難怪即便是浸在酒裡都不會醉的莊主,竟然會沉醉不醒!都怪莊主將一身絕學毫無保留的傳給了她!
“杜姑娘……”李管事百般不捨,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竟被硬生生地拆散!
李申等得不耐,揚聲問道:“說那麼久,夠了沒有!”
杜微小聲叮嚀:“切記!等我走後半日再移開西鳳花。早了,只怕害倒莊主。我的問題不是他能頂得下來的。酒莊與我孰輕孰重,你該明白,這酒莊上上下下的人命都抓在你手上了!”她加重語氣,不讓李管事有半點的猶豫。
李申已然走近,杜微再度交代:“切記!”
“切記什麼?”李申好奇問道。
杜微淡然回答:“沒什麼,不過是想起窖裡有些酒還不能開封,特地提醒李管事罷了。”
李管事忙應:“沒錯。杜姑娘請放心,時候到了屬下才會處理。”既然杜姑娘說的這麼嚴重,為人下屬的是該護住主子不讓他身處險地。
他以為杜微是在全盤考量透徹之後下的決定,卻沒想到居然一直沒有人告訴杜微:酒莊的人個個身懷絕技,他們也都不曾提起萬歲爺對蘇放的惺惺相借。慣常的不露鋒芒,卻糾葛出令人扼腕的遺憾……
得到他的承諾,杜微終於釋然。
李申只道他們在談釀酒,興匆匆的說:“聽說酒莊裡有些極品好酒,專門用來上貢的,是不是?”酒色財氣,他是無一不愛啊!
“李管事,我房裡還有一壺僅剩的玉冰燒,勞駕你幫我取來。”他既然愛酒,她就給他一壺水難忘懷的酒。
“是。”李管事立刻取來,交給垂涎三尺的李申。
李申小心捧著琉璃瓶裝的玉冰燒。這是僅剩的、萬金難買的玉冰燒耶!第一釀幾乎全貢進京裡了!
杜微走進花轎,放下布簾前突然交代:“李大哥,玉冰燒你且小心看著,等喝交杯酒時,小妹再親自教你開瓶。”
“好!”
李申因為她難得的和顏悅色,而喜上眉梢。“我會小心的捧著。”
洞房花燭夜,有天下名酒還有數不盡的珍寶……人間美事全讓他李申一人獨享了!
堂堂當朝要員,李布政使長公子的婚禮卻十分簡單,一頂大紅花轎到門口,未戴紅蓋頭、未著嫁衣的杜微由轎中走出,徑自進入李府。
李申打發轎伕們離開,跟著匆匆忙忙的趕在杜微身後進大廳。
昨夜才收到緊急傳書通知的李布政使,縱然有些許娶媳的愉悅,也都在看見杜微臉上的冷凝及氣喘吁吁的兒子之後化為烏有。
他用力一拍扶手,“成何體統!這是成何體統!”白衣素服的進門,是存心尋他晦氣嗎?
立於身畔的藍夫人立刻拍拍他的胸前,嬌聲說:“大人就別生氣了,這杜家千金逃難許久,落魄些也是常情,您要多擔待些。”說完掩嘴偷笑。
李布政使瞥見杜微一臉的倨傲,嚴厲的責備:“你是小輩,難道進我李家門不需要跟翁姑行禮磕頭?”真不知杜兄是如何教育閨女的!
杜微前進一步,微微福身。“侄女給李世伯、藍夫人請安。”他們好歹是長輩,她也只願意行以晚輩之禮。
“你!”李布政使怒斥:“你該行的是敬翁的磕頭大禮!你究竟還懂不懂分寸?如此何以進我李家門、做我李家婦。”
杜微抬頭直視著李布政使,亮湛湛的眸子裡兩朵火花閃爍,不卑不亢的說:“杜府遭難時,敢問世伯可曾仗義執言?杜微流離失所時,李府可曾派人找尋?如今先嚴先慈俱已辭世,杜微亦無心高攀李府富貴,還請世伯成全,撤了這婚約吧!”
“這……”李布政使沉吟著。
自己的兒子李申一表人才,他日殿試有成,龍門一躍,莫說是皇親國戚要來攀親,就是想當駙馬爺也不是沒有可能。杜微人雖絕美,終究是個落難千金,倘若讓她佔住了正室的位子,誰還會願意下嫁李申?就算是兩人位同平妻,也辱沒了公主啊!
李申見父親有些動搖,連忙上前。“父親從小便教導孩兒要守信重諾,今日李杜兩家有指腹為婚之義,孩兒對杜小姐亦傾心非常,還請父親成全!”
百寶箱的事李申不曾提起,他想要獨吞那些珠寶,再也不要跟家裡拿錢、看人臉色。好不容易杜微都進門了,他可不要讓這大魚溜走!
藍夫人見丈夫為難,附耳悄聲說:“老爺,妾身以為不妨順著大少爺的意思。反正李府悄悄的辦喜事並未驚動旁人,只當是在納妾;他日大少爺若有意再娶,杜小姐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