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宛若卿的嘴角頓時流下鮮血來,赫連珏確實是使了全力來打這兩個耳光,將她的嘴角都打裂了。
疼痛,讓她的腦子漸漸清明瞭起來。
西涼……
沒有了阿圖,她要西涼何用?
就算是整個天下來換阿圖,她也願意啊。
可是,換不回來了,永遠都換不回來了!
那麼,她為什麼要救西涼?
可是……
可是若是西涼毀了,阿圖會很傷心吧?
她已經騙了他一次,違反了他父親的心意,讓他坐了這江山,如今他們見了面,想必都知道了真相。
若是不能將西涼完好無損地流傳下去,就算她真的去見了阿圖,他也會怪她吧?
宛若卿緩緩抬頭,看著赫連珏,良久良久,終於落下淚來。
三天了,她未曾落淚。
她以為,不哭就可以當阿圖沒有離開她。
不哭,就可以代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以為,只要抱著他,哪怕是沒有溫度的屍體,也可以感覺到他切切實實存在著,但他一直就在她身邊,從來未曾離開過。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騙自己,都無法改變這一切。
“我會……保住西涼。”她對著赫連珏這樣吐出一句。
赫連珏伸出手,緩緩托住赫連圖的屍首,小心翼翼地道:“來,把四哥交給我。”
宛若卿這次沒有放抗,只是不動,讓赫連珏接走了懷中的屍體。
胸口忽然一空,有種失去了天地間所有一切的感覺,宛若卿忍不住死死抓住赫連圖的衣襬,卻被赫連珏一點一點的慢慢拉開。
手中終於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宛若卿忽地低頭叫起來:“阿圖,你騙我,你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你說你就是我要的幸福,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她重複大叫了三聲,眼淚洶湧而出,只感覺天旋地轉,聽得耳邊錦繡叫了一聲:“小姐!”便再也沒有知覺。
正文 太后新寡
黑暗,眼前都是黑暗,宛若卿一直往前走,不停地走,她不知道前方到底是哪裡,卻終於慢慢看到了一點白色的亮光。
亮光越來越大,看到一個男子,一身紫衣,青絲垂腰,緩緩轉過身來。
無數鮮花的花瓣飄了下來,卻不及他容貌的萬分之一美,他是所有的鮮花之中,最美的那一朵。
“阿圖……”宛若卿跑了過去,眼前的男子卻總是與她保持那般的距離,她碰不到他,他就這樣微笑看著她。
“阿陌。”他笑著,聲音溫潤如水。
“阿圖,你回來了?”宛若卿站在那裡,就這樣看著他,“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赫連圖笑道:“我終究是要走的。”
“為什麼,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宛若卿看著他,“我們還有女兒沒生,你還沒看著御兒長大,我們還沒有白頭到老,你為什麼要走。”
“阿陌,這一世,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赫連圖笑笑,“答應我,幫我看著西涼,不然,我沒臉去見父皇。”
宛若卿一愣:“你知道了?”
“都知道了!”
“你不怪我嗎?”
“為什麼要怪你?”
“我騙了你。”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所以為什麼要怪你?”赫連圖依然笑著,“怪只怪我身體不好,還要你幫我治國。”
宛若卿抿一下嘴:“可是,我想你在我身邊。”
赫連圖笑道:“你幫我治理好西涼,我們終有見面的那一天的。”
“真的?”宛若卿大喜,“什麼時候?”
赫連圖笑笑,亮光漸漸暗去,宛若卿大叫:“阿圖,阿圖……”
可是亮光漸漸暗去,再也看不見。
“阿圖,阿圖!!”宛若卿大叫,倏地睜開眼,卻只見雕樑畫棟,剛才那些,不過南柯一夢。
“小姐,你總算姓了。”
“娘娘,急死我們了。”
眼前是錦繡和鸚哥焦急的臉,宛若卿看著她們兩個只問:“阿圖呢?”
“秦王殿下已經將皇上的屍體放到靈堂了,大臣們明日就會來祭祀。”錦繡回答,“秦王和景言來了,我就可以專心照顧小姐了。”
屍體……
是啊,屍體……
宛若卿抿嘴苦笑起來,她愛的男人,此刻可不已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