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炸的可能,送走了便最好了。
八月中旬到了西陲和西涼的邊境,八個月十五中秋節,居然是在兩軍交接中度過的。
宛若卿看看天空中的圓月,嘆口氣。
沒有孃親的中秋節,過與不過,對她而言,其實都是沒太大區別的。
想起去年中秋,還和孃親,錦繡在梨香院賞月,吃著大家親自動手做的月餅,如今,月圓,人卻再難圓了。
在邊境住上一宿,明日便要正式踏入西涼國境。
她的復仇之路,又跨出了一大步。
“一個人賞月嗎?”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宛若卿苦笑,這位西涼的四皇子似乎總是陰魂不散,也不避嫌一下嗎?
“你覺得我身邊還有其他人嗎?”她回頭,看著他。
卻見月光下,迴廊中,如花男子長身玉立,一身素色單薄長袍,衣襬隨風擺動,一手拎著一個酒罈子。
“一起喝一杯如何?”赫連圖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不由將酒罈子晃了晃。
“什麼酒?”宛若卿忍不住問。
“上好的桂花酒。”赫連圖笑起來,“如果配上螃蟹應該會更加味美,不過可惜,螃蟹運到這裡都死了。”
“可以造個冰窟,將螃蟹冰凍送過來。”宛若卿脫口而出。
赫連圖笑了起來:“果然是生意人,到處都能看到商機。不過西陲太亂了,不是個交易的好地方。”
“不然的我的生意早就發展到這裡來了。”宛若卿也笑了起來,做生意,她比赫連圖在行,話風一轉,她彈了一下那酒,“沒有杯子,怎麼喝一杯?”
“杯子自然有。”赫連圖把酒罈子往回廊長椅上一放,空空入也的雙手忽地變出兩隻白玉酒杯來,“看,這不是來了嗎?”
宛若卿被逗笑了:“原來你會魔術。”
“魔術是什麼?”赫連圖愣住,“不過是戲法而已。”
宛若卿也不解釋:“喝酒喝酒,一個意思。”
赫連圖也不多問,只是將兩個酒杯倒滿酒,遞上去一杯:“喝喝看。”
宛若卿接過來聞了一下,笑道:“沒想到在這個荒涼的西陲邊境,竟然能聞到月桂飄香,這個中秋節,過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很榮幸,能和你一起過這個有意思的中秋節。”赫連圖舉舉酒杯,“先幹為盡!”
見他豪爽,宛若卿也不示弱,將杯中酒一口喝乾。
酒味醇厚香甜,並不烈。
“真想一醉方休。”宛若卿放下酒杯,嘆息一聲,“可惜不能。”
“喝吧。”赫連圖笑道,“這酒不醉人的。”
宛若卿“嗤”一聲笑起來:“哪有不醉人的酒。”
“酒都不醉人,醉的是人心。”赫連圖又喝上一杯,“這是特製的酒,怎麼喝都不會醉,我與你一樣,不能醉。”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想醉一場都不能辦到。
他曾說過,這條路佈滿荊棘,卻必須走到底。
如此感慨的話語,莫不是同道中人?
宛若卿當下也不客氣地將酒拿來滿上:“很久沒痛快喝過酒了。”
上一世,出任務的時候是不能喝酒的,不過每次完成任務回總部,總會和珏出去喝上一杯,有時候也酩酊大醉,然後被他扶回來。
珏……
忽地想起這個幾乎一世都未曾想到的名字了,宛若卿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忍不住看向赫連圖。
眼前的男子正抬頭看月,柔和的月光用金線勾勒出他精緻的五官,有種靜逸的感覺,在他身上淡淡散發出來,淡了情,靜了心,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鴉雀無聲。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吧?
宛若卿看著他靜坐的樣子,竟有種探究的衝動。
“看不出來,你一個大家閨秀,居然有幾分西涼漢子的風采。”良久以後,某男終於沒有變成望月石,而且看著她的空酒杯,淡淡地就開了口。
“怎麼,找到酒友了?”宛若卿打著趣,“以後有這種好東西記得拿出來分享,別一個人藏著偷偷喝。”
赫連圖笑道:“這種好東西可不多,若是都分了,我豈不是留不下多少了?”
“你堂堂一個皇子,怎麼這麼小氣?”
“你不也是公主嗎,自己好東西想必不少,還覬覦別人的。”
“我是不是公主你比我還清楚,少拿這話來搪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