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卿在轎子裡挑眉,宛若晴會想她?
她們之間的交情,其實也不過停留在上次進宮的那一面之緣而已,哪裡來的深厚姐妹情?
“如此正好,多謝太子玉成,此乃內子福分。”裴澧夜說得十分客氣。
哎喲,還“內子”,他裴澧夜不是江湖人物嗎,難得還能和宮中人物拽文。
轎子自然直往東宮而去,看著熟悉的地方,依然還是他們三個人,多麼熟悉的場景?
宛若卿忽地想笑了,不過一個月不到,物是人非了。
那一天,她還跪在這裡,接受兩位大人物的“檢閱”,而如今,她也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了,不知該喜該悲呢?
想起宛若晴了,那個可悲的女子,十六歲時便被鎖在這幽幽深宮之中,估計從未體會過什麼叫自由的滋味,這一生,也已經快到了盡頭。
去看看她,也好。
外面男人們的事情,她不管了,反正也沒有她們女人插嘴的份。
至於裴娟,她自然是“澧夜哥哥”在哪裡,她就在哪裡了。
宛若卿熟門熟路地往裡走,宛若晴依然躺在病榻之上,比之一個月之前更加虛弱,兩個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臉色青中帶黃,看來已經毒入骨髓。
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這吃人的皇宮,竟也一絲一毫都不願手下留情。
若她不是宛家的長女,或者她可以生活得快樂一些。
她身為宛家長女,再為太子妃,這風光的背後,有誰知道她付出了多少?
“母妃,你好點了嗎?”房內傳來稚齡幼童的聲音,宛若卿彷彿記得,宛若晴嫁給端木無垢以後,只生得一女,封了瑞陽郡主,今年大概六七歲的樣子。
從那藥的分量和宛若晴的身體狀況看,那毒藥,應該是從她生下瑞陽郡主以後開始服用的吧?
“他們”,怕是她有機會生下子嗣,將來成了儲君,令宛家更加勢力強大吧?
“母妃很哈,咳咳……母妃看到瑞陽就好了。”宛若晴虛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愛意。
“母妃,他們不讓我來看你,今天他們好忙,所以我偷偷溜出來了。”瑞陽的童言童語,讓人忍不住唏噓。
母女兩個聊得正歡,宛若卿也不忍心打擾,便站在門口,久久不進去。
“咦,澧王妃?”耳邊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參見澧王妃娘娘!”
宛若晴的聲音響起:“是甘蘭嗎,可是九妹妹來了?”
宛若卿忍不住想要瞪甘蘭一眼,人家母女正溫馨著,她這是搗什麼亂啊?
想起上次的事件,她對甘蘭自然沒有太好的印象,便回了一聲:“大姐,是我,若卿。”
撩了簾子走進去,甘蘭大呼小叫起來:“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趕緊跟奴婢回去吧,待會嬤嬤們又該到處找你了。”
說完,她便去抓瑞陽郡主。
“不,我不回去,那些嬤嬤只會讓我又跪又拜,腿都罵了。”瑞陽郡主立刻躲到母親懷裡,有些惶恐地看著甘蘭。
“那是嬤嬤在教郡主禮儀,郡主今年六歲了,宮中的禮儀哪個不是從小學的?”甘蘭對瑞陽似乎還是有耐心的,一邊拉過她的手,一邊哄道,“你母妃這裡還有客人呢,郡主乖,跟奴婢走,別影響你母妃辦正事。”
瑞陽嘟嘟嘴,看看太子妃:“母妃……”
“瑞陽乖,你先跟甘蘭姑姑回去好不好?”宛若晴哄著,見瑞陽怎麼都不肯走,想了想,對甘蘭道,“這孩子不肯走,晚一點再說吧,我和九妹妹有些話要說,你先出去吧。”
“可是太子妃……”
“今日宮中各處都繁忙得緊,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想起郡主的。”太子妃的語氣似在哀求。
甘蘭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屋內只留下了三個人。
“來,瑞陽,這是你九姨,快去叫一聲。”見已無其他人了,宛若晴拉過瑞陽的手,把她往宛若卿這邊推。
瑞陽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宛若卿,一邊道:“母妃,為什麼九姨看上去比你還老呢?”
“瑞陽,不能沒禮貌!”宛若晴低聲呵斥,“快叫人!”
“九姨!”瑞陽見母親有些生氣,這才乖乖叫了一聲。
宛若卿笑了笑,低頭捏了一下瑞陽的臉,道了一聲:“乖!”
她對小孩本沒有太多愛心,不過瑞陽這個孩子倒是乖巧,蠻討人喜歡的。
正文 皇宮壽宴,裴澧夜的騷擾(